“我的心願就是回家,我想找回我曾經失去的東西,謝謝你。”
白鹿麵浮惱怒之色道:“這個心願不算,換一個!”
“我隻有這一個唯一的要求,倘若你幫不了我,就請讓開,不要擋著我前進。”
“無知小輩,你好大的膽子!”
白鹿徹底憤怒了,它仰天長鳴,單蹄淩空一踏,整片空域頓時巨震,無形的力量頓時將傻子震退十步之外,傻子的口中憋不住噴血,一股難言劇痛從胸膛處急速延伸到周身,使得他痛苦難當,他深吸一口氣,略一平複,繼續走向前方,看著白鹿道:“我不會求你,你何須難為我?我們本不該相見,就此作別!”
白鹿冷笑道:“我堂堂白鹿尊者獨立千秋,誰敢忤逆?別以為你是一個締約的小小仵主,我就不敢殺你!”
“我知道你敢,但我絕不會向你屈從!”
傻子忍住胸中劇痛,一步一個腳印,依舊向前方走去。
白鹿的前蹄再度淩空一踏,萬道光華自蹄下迸發而出,瞬間便穿透了傻子的身體,令傻子的身體如一片葉子遠遠飄飛出去,落在遠處,很長時間不能爬起來。
“我殺你如殺蟲子,你若然不怕死,你盡管試試!”
聽著白鹿的威脅,傻子仿佛沒有聽到,他掙紮著坐正身體,開始竭力冥思那痛禪的妙境,忽然間,源自胸口的痛苦如浪潮急遽爆發,使他很快便攀升到了痛苦的巔峰,他似有明悟,很快物我兩忘,讓痛苦的潮水將自己的周身完全淹沒,不久,一縷縷光華自他的體內放射而出,緩緩吸收上空的星辰氣息,用以療傷,這使得他很快就恢複了不少。
他再度站起身來,走向了白鹿的方向,白鹿忽然張口哈出一團白色氣息,那團白色氣息甫一接觸傻子的身體,便化作一團濃烈的白色火焰,將他的周身籠罩,開始瘋狂灼燒他的肉身,白鹿看著化作火人的傻子嘲笑道:“小輩,你很快就會化作飛灰,在你臨死一刻,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麼?”
誰知傻子的步伐並沒有片刻停止,他全身心沉浸在痛禪的境界中,似乎遺忘了一切,一步步朝著白鹿的方向走去,這使得這頭白鹿尤為震怒,它再度長鳴一聲,俯下腦袋,身體劇烈一抖,就見一頭白鹿化身如飛而去,轟的撞入了傻子的身體中!
傻子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緩緩潰散,而那白色的火焰卻借機瘋狂燃燒,從體表滲入五髒六腑,那種痛苦之烈,難以想象,若非傻子僥幸明悟痛禪之境,或許便會硬生生的疼死。
而就在傻子的身體將要破碎的一刻,在傻子的後方虛空,無盡近乎透明的氣息蔓延而來,很快融入了他的身體中,將他潰散的身體再度緩緩凝實。
白鹿的眼中浮現出訝異之色,它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那些護城的士兵,和那些迷失的亡靈,為何會自發幫助傻子?其實,無論傻子拒絕還是提出要求,這一關考驗絕無幸免,倘若連它白鹿尊者的力量都承受不住,又有何德何能去封印那份契約?
古往今來,從未有來者敢拒絕它白鹿尊者的要求,這是對上位者的蔑視和挑戰,它絕不能容忍!
白鹿怒吼一聲,再度彈出一具化身衝入傻子的身體,使得傻子緩緩凝實的身體再度趨向渙散,而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傻子雙目圓睜,口中如金剛怒喝,撼動星辰,就見他的眉心,撕開一道燦爛光華,光華之內,一尊白衣法身緩緩浮現放大,竟很快和傻子的身體重疊在了一起,那一輪符文背光在腦後冉冉轉動,那渾厚信念之力,從後方虛空潮水湧來,使得白衣法相的身體愈趨光明。
白鹿再度驚愕了,它看到了遠空中出現的無盡身影,竟似萬眾一心,將僅有的力量奉獻給了傻子。
它不知道一個區區凝光境的仵修為何能凝聚出如此莫測的智慧之相,竟能承受它接二連三的衝擊?但這還遠遠不夠,因為它一定會誓死捍衛自己的職責,這同樣也是它不容侵犯的尊嚴,不能獲得它的認可,絕不是一個合格的仵主,隻有一死。
白鹿於是張開嘴巴,仰天長鳴,就見那一天星海為之撼動,化作滾滾星力潮水湧來,竟被它瘋狂吞入體內,使得它的身體急遽膨脹,轉眼間就長大了一倍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