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立刻就隱了起來,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問:“是哪裏不舒服?”
看我眨眼,他快步出去。
再回來時,身後跟著醫生。
不過對於這種傷口上正常的疼痛,醫生並沒有更好的辦法,治疼藥含麻醉效果,不能經常用,說到最後隻能忍著。
我要忍的不隻是外傷,還有心裏的痛。
慢慢適應醫院的環境後,就開始不斷回憶高誌新跟那個女人的情況。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受了傷跟我一樣躺在醫院裏,還是……。
幾乎不敢往下想,當時隻所以一忍再忍不跟高誌新挑明,是因為我相信他骨子裏還是一個好男人,畢竟我們有那麼多年的感情,他可能隻是一時糊塗,很快就會認識到錯誤,回到我身邊。
而且我也真的沒有別的親人,早已經把後半生押到他的身上。
可是現在,一場意外,我竟然莫名其妙冒著別人的名字而生,那他呢?
還有眼前的這個男人,從行為上看,他應該跟朱謹音關係非常,盡管他時常板著臉,不苟言笑,但偶爾透漏出來的情感卻暖暖的。
我越來越不敢問他是誰,怕一說話就被他識破,我們兩個大多時候的交談都是他問,我眨眼或者閉眼,幾天下來,竟然溝通順利。
他請了特護,平時會照顧我的生理衛生,但除此之外,連吃飯都是他親自喂的,這讓我更確信先前的猜測。
手上的紗布拆了以後,大概是怕我無聊,他拿了平板支在床上,讓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看。
趁他出去,我快速查了一下最近幾天的新聞。
那樣的爆炸,在寧城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新聞裏沒一點報道。
果然往後翻了幾天,就看到微博和頭版的消息,隻是重點不是爆炸本身,而是情殺案。
“正室炸車震丈夫和小三,不幸把自己炸死。”
“寧城喬家喬二小姐被新男友前妻報複”
“被棄怨婦,報複前夫及女友,燒車同歸於盡”
……
標頭一個比一個震憾,內容一個比一個離譜,截取的圖片全是暗黑巷子裏那輛支離破碎的車和遠近的硝煙。
“喜歡新聞?”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已經回來,就站在我身側。
聲音很輕,卻嚇了我一跳,忙著把平板扣住,人也一下子縮到被子裏去。
他輕描淡寫地說:“這事過去十來天了,聽說是一個女人的丈夫出軌,她一氣之下燒了丈夫和小三的車。”
我心頭一驚,不自覺地反駁:“我沒有。”
聲音太過嘶啞,語句也含糊不清,男人隻是看我一眼,大手放在我肩頭輕輕拍兩下說:“沒事了,雖然那個女人把自己炸死了,但你還好好的。”
他的話聽上去像是安慰,卻又好像另含深意。
我腦子裏亂糟糟一團,根本沒心思去分辨他的意思,整個思維全被那則新聞搶去。
我死了。
我變身成一個故意殺人犯,燒了洗車,炸傷了人,最後把自己也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