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老嚴所說,圖安知道我們的計劃,感激涕零,立刻接手了剩下的工作。
我們還沒從外省回去,他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出發,連夜趕了過來,跟我們碰過頭後,就去了老嚴濾過的公司。
商人果然是最苦的,其實根本沒有周末假期之說,有時候為了公司能存活下去,他們付出的遠超常人。
任務完成,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比較放鬆,也沒急著要趕回去,老嚴就讓我開著車在路上慢慢溜。
快到寧城的時候,他才接過去,還不忘打趣地說:“明總要是知道我讓你來做司機,估計立刻就把我給……。”
他手在脖子上橫了一下,接著開車。
跟明燁欲暗還明的關係,公司裏的人差不多全知道,但發展到什麼程度,連我這個當事人都鬧不清楚,所以老嚴的話也隻能當成玩笑聽,我沒做解釋,也沒接下去。
車子在寧城下高速的時候,已經是周末下午,這個時段是人最多的時候,滿街道都走著趁最後時光瘋狂的人。
我們一邊走,一邊堵,弄的人心裏特別煩躁。
在過一個紅綠燈時,斜岔路口突然殺出一輛小型皮卡,直直往老嚴的車上撞過去。
我已經嚇慘,驚呼出口,眼睛瞪的老大,眼看著車已經撞上來,老嚴卻猛打方向盤,硬是把車拐到一邊的綠化帶上。
但車尾卻“呯”的一聲發出巨震,本來已經停在綠化帶的我們,被直接撞出去。
車前安全氣囊彈起,重重砸在我的頭上,隻覺得眼前金星四冒,頭更是疼像是要裂開,剛想轉頭去看老嚴,車後又是一聲響,車子重新往前拱去,越過綠化帶,撞到另一輛車上。
意識在這裏全部斷掉,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糾纏的男女,爆炸的車,警察,醫生,各種淩亂的聲音,各種交錯的麵孔。
有人拉住我的手,喊著我的名字。
我努力想睜開眼看看他是誰,但眼皮重的要命,一點也抬不起來,而且意識特別短暫,瞬間就又陷入黑暗裏。
就這樣醒醒睡睡,有時候明明聽到身邊有人說話,但卻連分辨出是誰都不能,感覺自己累極了。
可是握著我的那隻手卻好像一直都在,溫度從掌心一點點送過來,讓我安心不少。
朦朧間好像看到了明燁的剪影,坐在黑暗的病房裏,窗外的微光打在他的側麵,一半明亮帥氣,一半陰暗落寞,像兩個矛盾的合體。
他的身子微微傾著,手握著我的手,很有力,很暖。
眼睛似乎在看我,又似乎沒有,隱在黑暗裏讓我分不清楚。
我想跟他說句話,問他怎麼回來了,但是嘴一點也動不了,而且這麼看他一會兒已經覺得眼睛超了負荷,盡管想努力撐著,但還是很快閉上了。
真正清醒的時候,恍然不知身在何處,葉曉君的聲音欣喜地叫著:“醒了,醒了,阿音醒過來了。”
很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湧進病房,做一係列檢查,然後告訴葉曉君,我已經沒事了,隻要把外傷養好就行。
她紅著眼睛,手還拉著我的手,沒等醫生出去,就急著跟我說:“阿音,你聽到了嗎?醫生說沒事了,你沒事了,我的天啊,好險。”
我朝她笑,扯動頭上的傷口,有點痛。
看來夢裏看到的明燁真的隻是我想多了,他現在正在日本出差,那邊的事情一定特別重要,他又怎麼會回來呢?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葉曉君在照顧我,偶爾也有同事會來看看,當然沒有交情,也都是客套幾句而已。
高誌新也來了,手裏捧著一大束花,幾乎把他半個身子遮住,所以直到走進病房,把花拿開,我才看到他的臉。
跟過去一樣的討厭,堆著笑把花遞給葉曉君說:“阿音,你還好嗎?”
我一陣氣結,看著他問:“你覺得我現在好嗎?”
他立刻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醫生已經說了,你已經脫離危險期,好好養著就行了,所以你千萬別操心工作上的事,我聽說這次車禍,就是你跟嚴總去忙工作,你真的太敬業了,周末還不休息……。”
說著話,竟然還為我掬一把流不出來的眼淚。
大概連葉曉君都看不下去他的做作了,幹咳著說:“這位先生 ,醫生說讓阿音多休息,不能說太久話,所以……。”
高誌新立刻站起來,了然地說:“我知道我知道,等你出院的時候我們再說。”
當然做為他的上帝,他也不會就此就不來,隔三差五就送一束花進來,更是變著法給我帶禮物,各種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