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他,我們選在寧城不遠的一座山。
周末的時候兩人換上運動服,登山鞋,還帶著野外露營的東西和食物一起出發。
我看看後備箱裏塞的東西,實在忍不住問他:“我們這是去野營啊,還是去求符?”
明燁白我一眼說:“錯,我們是去野戰。”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去,張大嘴巴瞪大眼都沒辦法表達震驚的內心世界。
明燁一臉壞笑,踩著油門輕鬆上路了。
一個小時後,我們已經到了山腳下的停車場,再往上去就得步行,但是距離離想去的寺廟似乎還有很遠。
我看著車上的東西發愁,就算是我們能上去,可東西怎麼辦啊,而且明明說的是小山,怎麼來到這裏卻看到這麼大一座,抬頭往上,雲深霧罩的,根本就看不到山頂。
明燁把兩個裝了重要東西的小包挎在身上,手一拉就扯著我往停車場周圍的房子裏去。
這些房子建設簡陋,但裏麵的東西卻很齊全,有飯店,有賣開光佛器的,還有紀念品,當然也有幫忙扛包的人力夫。
他請了兩個人,一路不但幫我們扛著包,還介紹這座山上可玩可去的地方,一直到山頂,我們把東西先寄存的寺廟裏,又留了那兩個人的電話,才開始真正玩起來。
寺廟很大,還分很多個小院,每個院裏都供著不同的神相,真正燒香拜佛的並不多,大多數人都是出來旅遊參觀的,然後拍照。
我覺得那些濃墨重彩的神相很有特色,一座座挨著看過,還有他們做的簽筒,當然也有平安符和開過光的玉器,樣子跟外麵賣的差不多,但也許是放在了這個地方,自帶神秘和祥和的色彩。
拿著一個玉製的平安豆看了許久,圓潤冰涼的玉質摸上去特別舒服,而且顏色也漂亮,翠綠色的,上麵有一朵朵絮狀物,像小小的雲朵,隻是玉器大多是挑人的,不同的玉件戴在不同人身上,也會產生不同的效果,我自認這個不適合自己。
重新放回去的時候,旁邊的師太又幫我拿了出來,緩聲說:“施主,這平安扣您已經求回去了。”
“啊?”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像電視上那樣,玉遇到有緣人,寺廟裏送給我了,正想推辭,抬頭就看到明燁一臉黑線。
手一扯我說:“走吧,再看看別的。”
我忙著問他:“你已經給了錢嗎?”
他直接翻我一眼,語氣不善:“你沒聽那大師說是你求回來的?”
我“嘿嘿嘿”笑,環著手臂想把平安豆戴到脖子上,明燁不聲不響的接過那根絲線幫我係了上去,纖長的手指又捏著豆身看了許久,最後神秘一笑。
我完全無解,但也不想問他,兩手挎在他的手臂上接著逛下一個地方。
最後明燁也買了一個同色係的玉件,不過他的卻是平安扣,整體是圓潤,中間有孔,好像小朋友戴的多一些。
我嘲笑明燁,他卻一臉狡黠地瞄著我笑。
我們兩人站在許願樹下,各自雙手合十,看著那些飄飛的紅絲帶,寄許了不知多少人的囑托。
明燁閉上眼睛,我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麼。
但是我心內慌然,壓抑的過去的一切重新被翻攪起來。
我該祈禱自己早日複仇成功嗎?詛咒喬欞月高誌新不得好死?還是希望自己回到過去,重新開始平靜的生活?
千頭萬緒,難以抉擇,可是眼前的人卻是真的。
明燁嘴唇翕動,似乎在說著什麼,隻是他聲音太小,我聽不到,既是這樣,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寧靜,溫暖還是狠狠戳進我的心窩。
就算一切回不去,就算壞人猖狂,有他在身邊也是很好的吧。
我的願望,一生伴在明燁身邊,生死相依,福禍同享。
從寺廟出來,我們又在山頂各處走走,反正累了就停下來休息,餓了就吃自帶的食物,然後再去走,再去看。
太陽落山之前,我們在離寺廟不遠的地方選了一塊平地,這裏四周都有圍欄,上麵也有搭過帳棚的痕跡。
明燁把東西都扛過來,很快就架起了一個能容下兩人的帳篷,然後又鋪上墊子,擺上食物,他甚至還帶了一瓶紅酒過來,讓我驚喜過望。
他似乎也很動情,臉上掛著一絲夢幻般的笑,做每件事情都輕輕細細的,身體靠在我身邊停下來的時候,特有男性氣息混著暮色裏的青草味霸氣鑽入鼻尖。
我被他帶入懷裏,一邊是天邊夕陽沉落的暮靄,一邊是他美好溫暖的身體,幸福席卷而來,裹的我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