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亂想著這些的時候,明燁已經忙完自己的事情。
他推開臥室的門,剛看我一眼就問:“發什麼呆呢?”
我盡量笑笑說:“想你什麼時候才能忙完?”
他本來已經準備去浴室,卻折身回來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才沉著聲音問:“想我了?”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相處融洽,我低低“嗯”了一聲。
明燁直接把我抱在懷裏,下巴就放在我的肩頭,輕輕磨蹭著我的側臉和耳朵,熱氣如暗潮一般,緩緩推送過來。
他的聲音卻帶著一些難以形容的傷感說:“你有什麼事不能與我直說?”
我身子僵了一下,沒有回他。
明燁也沒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先去洗澡。”
他從我身上起身,拿了自己的換洗衣物去浴室。
我以前覺得自己很了解這個人了,他也從來不問我這麼模棱兩可的問題,好像這次孟國良的事讓他產生了某種不安,急於窺探我的內心世界一樣,從昨天到現在,已經不至一次這麼說。
我不知道明燁如果想去查的話,是不是會像對付孟國良一樣,很快把我過去調查清楚,或許朱謹音在他的世界裏就是一個透明人,可是這個占用她身體的人,明燁又會知道多少?
我沒等他,在他出浴室之前,已經躺在床上裝睡。
明燁回來的時候,在床前站了許久,最後卻又轉身出去。
我聽著臥室的門關上,他的腳步聲漸遠,才又睜開眼睛看一室昏暗的燈光。
總覺得心裏某處酸酸的,如果我們沒辦法解開心結,既是以後在一起,也會像現在一樣別扭,有的東西隔閡在兩人之間,難以去除。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起床就聽到明燁在講電話。
他的聲音不大,從臥室門口經過就去了客廳。
我在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的起來,然後推門出去,就聽到他聲音壓的極低,臉色也不太好的站在客廳外的露台上。
露台的門因是開著的,隱約可以聽到他恨著聲音說:“他這是想死。”
沒等那頭說話,明燁又說:“這個事情你不要管了,交給蒂娜去做,把我的意思轉告給她就行。”
蒂娜是明燁的助理之一,我之前總是去他的辦公室,自然也認識她。
但是印象裏,這個女人總是麵帶微笑,也不多話,連進明燁的辦公室都是輕飄飄的,隻快速把工作交接清楚,從不說多餘的話,也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暗暗去看他。
跟我更是連一句話都沒說過,見麵隻點頭微笑即可。
我不知道她分管的是哪部分工作,但明燁的事好像大多數都是明啟在跟著處理。
到明燁掛了電話轉身看到我,才收起臉上的神情,說了句:“起來了。”
我問他;“出什麼事了?怎麼大早上的就打電話?”
他直接搖頭:“沒事,你早上吃點什麼,我隻會弄兩片麵包和牛奶。”
說著話已經往廚房走去。
我站在客廳裏沒動,聽著他開冰箱的聲音,腦子還停留在電話裏的內容,總是覺得好像這事跟我有關,但一時又想不出會是什麼事。
明燁之前在這裏住的時候,早上也會起來弄一點早飯,跟他自己說的一樣,不過是把麵包和牛奶加熱,所以他做的很好。
盡管他把臉上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但是偶爾的一個眼神,我還是能看出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所以飯後也沒在家裏多耽擱,兩人一起去公司。
天空還飄著細雨,好像從前天夜裏開始到現在都沒怎麼停過,隻是時大時小而已,現在小區裏的街道和綠植都被衝刷幹淨,上麵還載著沉甸甸的雨珠,直到壓到承受不了,才會“嘩”一下全部傾到地上。
明燁牽著我的手,快速從雨裏走過,往停車的地方去。
我們兩個都是不愛撐傘的人,所以這種春天的細雨落到臉上時,那種涼涼的感覺反而讓人更清醒。
明燁雖然穿的衣服不多,但是手很暖,握著我的時候力度不大不小,帶著一種特有安全感。
我慢他半步,看上去像是被他拖著往前。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上了車,去公司的路上,明燁才又開口:“你知道高誌新現在在幹什麼嗎?”
我搖頭,拿眼看他。
明燁淡淡地說:“他那個公司撐不下去了,現在在一家小公司裏任職,不過職位很低,薪水好像也不怎麼樣。”
“怎麼突然想起跟我提他?”我看著明燁問。
他穩穩地把車開出小區,然後才說:“他不是一個會甘心的人,而且背後明明有喬家撐著,卻去這種事情,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