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比平時起的更早一些,沒等明燁來,自己先給他去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先出門了。
也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李家。
知道李家還是何非然說的,就是在我們一起為新公司跑最初的程序時,他跟在我身邊沒做別的事,就是到那兒就給介紹一番, 這裏是寧城的什麼地方,住著一些什麼人,連最隱蔽的官員之所都知道,真搞不懂他到底是醫生,還是秘密調查員。
而李家也是那個時候知道的,隻是當時我想到的就是這位李家小姐跟喬欞月一起陷害我的事。
李家的房子在寧城中心區,很豪華的小區,裏麵的房子大幾萬一平米,跟我現在住的錦翠苑不相上下。
我在門口打電話給何非然,問他是否知道李倩兮的電話。
他叫著說:“我怎麼會知道她的電話,我又沒想泡她。”
我真想仰天長嘯,這個男人真的沒救了。
“我沒說你想泡她,我就是想知道她的聯係方式,你幫我打聽打聽。”
十幾分鍾後,何非然發過來一串號碼,可是我照著電話號碼打過去的時候,並沒有人接。
無奈隻能再找何非然。
他很無辜:“我怎麼知道,她現在都被當成病人了,又是李宏輝沒用的女兒,日子一定不好過,哪還天天抱著玩手機。”
“這麼說我沒辦法聯係到她了?”
何非然馬上說:“你沒事找她幹嗎?現在李喬兩家關係緊張,所有人都躲著他們走路,你沒事往那上麵碰什麼,還嫌給明燁找的麻煩不夠?”
最後一句話打敗了我,最終還是離開小區,回去上班了。
隻是從那天以後,我再也未見過李倩兮。
就在那天早上我找她後的第二天,全城新聞報道,李家獨女車禍死了。
是自己駕車,從寧城出去,一直開到最近的一座大橋上,撞欄從橋上翻到下麵的江水裏。
這些東西是橋上的監控拍下來的,一天以後李家人才知道,請人在江水裏打撈了一天,才找到撞損的車,還有死在車裏麵目全非的李倩兮。
我從網上看到那些照片,全身都是僵硬的,手腳也失去了溫度,連心髒都要停跳了,像回到了自己的過去。
那樣的夜裏,那樣的無助,車,火,死亡,最後什麼也沒有了,孤獨一人開始這種漫無前路的複仇生活。
我一天沒有見明燁,也沒有去上班,把自己關到家裏,悲傷和感同身受的痛苦席卷而來,有時候甚至覺得死亡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到第三天,李倩兮的葬禮再一次在全城網絡掀起熱潮。
人們從來也不會因為誰死了而傷心,隻會去看自己能看得到的熱鬧。
這次也是一樣,不久前她訂婚的照片,還有關於喬欞月與白許言在網上像雪片一樣亂飛,更有人說李倩兮隻所以自殺就是因為失戀,因為好朋友搶了她的未婚夫。
我把電腦合上,喝了一大杯冰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給何非然打電話,問他是否去參加這個葬禮。
他都沒等我說完,就開始吐槽:“我才不會去呢,先別說李倩兮跟我們沒啥交情,就那李家的為人,去了也是沾一身騷,你最好也別去,省得再出別的岔子。”
我沒好氣地說:“那天早上我去找她,你都是這樣說的,如果不是你搗亂,也許我找她聊聊,她就不會自殺了。
何非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聽聲音都要哭了出來。
“我的大小姐呀,你可醒醒吧,連心理醫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以為你能解決?”
我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心裏還是難受,想起李倩兮不久前說的話,也就套了一句:“我也就是求自己心安吧。”
“得了吧,你不求就很心安,你又沒對她做什麼,不安的就應該是他的親老子,跟咱們有個毛線關係。”
我說不過何非然,問明燁這事,他也不去。
我與李家從來沒有交際,更沒有交情,在李倩兮死之前還是人盡皆知的仇人,要真的一個人去參加她的葬禮,怕是說我看笑話的人才多吧。
想了想也隻能不去,但是一整天裏心情都低落到了極點,什麼也不想做,就看著電腦發愣。
明燁下班來接我的時候,一臉的擔心。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捂捂心口說:“是,心裏不舒服。”
他怔了一下神,隨即了然,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說:“過段時間吧,到事情過去了,我帶你去她的墓地看看,其實你說的對,她還是很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