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重新回到寧城,我的手機裏早就打了無數的未接電話,有明燁的,也有何非然的,甚至連柴敏也打了幾通。
既然不打算走了,眼前的事情還是要解決,我跟白許浩坐在餐廳裏後,就先把柴敏的電話回了。
她簡單問了一些公司的事,就忙著問我;“朱總,你現在在哪兒?”
我已經知道她的意思,大概是前麵那兩個男人打電話我不接,所以才啟動她來找我,所以直說道:“我跟朋友在外麵吃飯,一會兒就回去了。”
柴敏沒再說話,而後麵我也沒再接到新的電話。
白許浩看到我把手機放下來才說;“他們還是很關心你的嘛。”
這事沒什麼好解釋的,而且他對明燁兩個人的了解比我都深,我還怕自己說出什麼話來讓他笑話,所以轉開話題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次白許浩倒是很坦白:“跟著你的。”
“為什麼?”
他想了想說:“因為……怕你想不開。”
這話他說的猶豫,而且語氣不明,我聽不出來他是真的怕我想不開,還是另有目的,甚至受人所托。
不過他這個人我也很清楚,他要是不願意說,我問了也是白搭,幹脆也什麼都不說了。
兩個人都安靜地吃飯,像拚桌的陌生人一樣,整頓飯下來都沒再說幾句話。
直到雙方放下筷子,白許浩才看著我問:“你似乎對我很有成見?”
我點頭說:“有吧,像你這樣的人,知道了太多人的事,而別人卻對你一無所知,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危險的,要知道這世界上幾乎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如果是在警匪片裏,你這種情況,大概早就被滅口八百次了。”
他聽到我這樣說,竟然“哈哈”笑了起來。
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過去他的笑隻能叫做是皮笑肉不笑,總是藏著太多陰謀,現在突然爆出爽朗的笑聲,反而讓人不適應,我幾乎是本能地往四周看去,生怕別人注意到我們。
而他卻已經笑著開口說:“你這麼坦白,我倒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我看他,還是經不起心裏的誘惑,但也按住急切的語調說:“那就說說你吧。”
白許浩很有興致,雙臂放在餐桌上,身子微微往前傾一點說:“可以啊,那是不是你也會說說自己的事。”
我看著他說:“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何必又讓我說?”
他沒接這話,反而語頭一轉說:“好啊,既然你對我的事感興趣,那我就說一些給你聽。”
我差不多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也就是拿幾句話來忽悠我而已,因為“一些”這個詞是很彈性的,而他太懂得說話的藝術了。
白許浩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目光放射到餐廳的某個位置,似乎從那裏有一個時光的入口,可以讓他想起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似的。
他聲音還是很好聽的,所以一開口,我就被吸引了。
“你們應該查過我的一些資料吧,通過網絡,或者我的家人,多少都會了解一些,比如我小時候是怎麼過的?家裏是不是這麼多人?有沒有特別的事跡等?”
話都攤牌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想瞞著,就點了頭。
他也笑一下,接著說:“那些資料都是對的,當然也是經過精細設計的,至少像我在學校打架,把人打殘的事,上麵就沒寫。”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想像不了一個還在上學的孩子是下了怎樣的狠手,竟把人打慘了。
而白許浩沒有給我發問的機會,接著說:“那時候我應該是初中,街上一些小混混每天在放學的路上截我們要零花錢,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們家情況不太好,所以他們沒從我身上劫到錢後,就想把我揍一頓。”
“我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小學生了,很多東西都懂,也知道人天性就是欺軟怕硬的,所以找準了一個領頭的,上去就扳住他的手臂,無論同夥怎麼打我,我就是不鬆手,直到把他整條手臂拉下來,而且絕對是用了足夠的力,加上中間我們拖延的時間又夠長,到最後他去醫院都沒接上。”
“這件事除了受到學校的處分,也讓我領悟到了一點,無論做人做事,把精力撒的太開,都是不太容易成功的,因為我們的精力有限,還是要找準自己想要的,然後全力以赴,一擊而中,這樣既是最後受了傷,也會達到自己希望的那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