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透了自己那個時候過於單純,竟然沒有去尋根究底,沒有去仔細查明這筆錢的來曆,那麼多年了,就隻相信外婆說的。
何非然看不到我的難受,他接著說:“我那個時候隻是從村裏打聽到,你是跟著高誌新一起走的,後來又通過朋友才查到了你們來了寧城,這中間花了很多時間,所以我見到你時,你已經跟他結婚,我來晚了,隻能希望他好好對你。”
何非然的希望落了空,高誌新沒有好好對我,他不但毀了我們的婚姻,還把我推到了另一種境地。
隻是現在想起這事,心裏竟然沒有那個時候的恨意,更多的是疑問。
然後,何非然又告訴了我另外一件事,高誌新知道我是何家的女兒,也知道我有一個很有錢的父親,他還知道我上學的錢來自哪裏?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好半天才想起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何非然想了想才說:“應該是自己查的,或者是平時看到過什麼。那封遺書裏說,錢都是通過銀行卡轉賬過去的,那麼外婆肯定會去取錢,會不會是在她取錢的過程中,被高誌新看到了也很難說 。”
我沒辦法把將這事聯係到一起,隻是拿銀行卡取錢,他就能查到何家去?
我心裏寧願相信,他什麼也不知道,至少那樣可以說明他曾經也是對我好過的,也是愛過我的,而不是從很早以前就存在著目的。
何非然說:“這個事情你以後可以去問問他,如果他還有一點良知,應該也會告訴你們吧,我曾經去找過他,問起那個時候的事,他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你的事也不在提,但我知道他早就知道你是不是朱謹音了,而且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
我全身發冷,看著何非然的嘴唇一動一動,從裏麵跳出來的每個字都讓我震驚,都讓我不可思議,都讓我不敢相信。
那些過去跟著我的人,竟然一起向我編了一個彌天大謊,而這個謊言又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這個一個夜晚被捅破。
我無力接受,又覺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到了一個臨界點,所有的過去都到了該捅破的時候,我應該去麵對。
“我明天就去問他。”我說。
何非然立刻搖頭:“現在不要去,我還在查當時那個縱火的人到底是誰,你如果把事說出去,萬一再出別的岔子,怕是更難查到了。現在我們隻有知道了這個人,才能把你那時候背上的罪給卸下來,也才能還你曾經的自己。”
“那天晚上高誌新看到我了的,他知道那個人不是我,隻要他肯做證,我就是清白的。”我急吼吼地說。
何非然卻搖頭:“這個人太不可靠,而且也藏的太深,很難說當他確認你的身份後,會不會把你告發了都難說,還怎麼指望著他還你清白?”
我看著他的眼睛問:“你剛才不是說他早就知道了嗎?”
“那隻是我猜的,高誌新一個字都沒提。”
我也是這麼猜的,上次去牢裏看他,我就知道他可能知道一切,但他既然沒說,那到時候會出來給我作證嗎?
何非然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把過去高誌新所有的劣跡都擺出來給我看,並且告訴我這個人根本不值得相信。
就算是他現在知道了真相沒說出去,可能隻是因為他覺得有愧於我,而我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要靠著別人的身份偷活,一旦知道我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時,清清白白的做人,那情況又會不同。
“小晴,隻差最後一步了,再給我一點時間,所有害過你的人都跑不了,我也一定會查明所有真相。”何非然說。
我真應該慶幸這天晚上明燁不在,不知道他聽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會做何感想?
就算是他知道我是何非然的妹妹,關於我們兩個人的事也沒有問過一句,不知道是不想知道,還是也會去偷偷的調查。
黎明來臨前,我整個頭都是痛的,然而仍舊不想睡。
何非然已經說完了所有的話,看著我的臉說:“你得休息了,現在眼睛成了熊貓,臉色白的像紙,應該傷口也不會好受,再不睡覺後果不堪設想。”
我一句話沒說,皺著眉頭看他。
他卻直接叫了護士過來,跟人家說我受驚嚇過度,嚴重失眠,為了確保精神不出問題,可以給我上一針安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