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苗頭不好,她這明顯是自怨自艾,雖然說的也是實情,但也可以看出她的心灰意冷。
我不想這邊剛把她救起,那邊她又去尋死,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讓她永遠這樣下去,所以心裏著急。
葉曉君把杯子裏的水一口喝完,轉身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時說:“阿音,你記不記以前我總是說讓你去廟裏上柱香,或者求個平安符什麼的。”
我向她點頭。
她接著說:“那個時候你的日子過的並不好,可惜我在赤彎並不知道原因,隻是隔三差五的聽說你病了住院而已,直到自己來了這裏才發現你真正病的原因。”
我吃驚地看著她,一時間也接不上話。
葉曉君在明氏工作時間我都長,她在那裏一定聽說過我的一些事,有可能連真假朱謹音都有耳聞,但她卻從未向我提及過。
最重要的是,在今天她開口之前,我竟然認為她會什麼也不知道?
我的那些事,早就鬧的滿城風雨,既是大家現在找不到證據,卻也個個猜疑,而明氏又處在這個猜疑的中心,怎麼可能她連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呢?
葉曉君的眼睛又轉到了窗外,但是嘴角卻帶著笑。
那笑非常遙遠,遠的我從她的臉上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她自己看了一會兒,又回頭說:“阿音,我以前雖然覺得你不幸,也覺得你很幸運,因為你遇到了明總,找到了愛情,現在又有自己的家和孩子。”
對,這些是葉曉君一直羨慕的,她那麼想要愛情,卻總是不得,看我就更加幸運了,這也是我一直想幫她的另一個原因。
我與她雖然真正朱謹音的情感深厚,但是我們也相處了這麼久,她也曾不顧一切地幫過我,所以我想讓她也有同樣的幸福,哪怕我不覺得這是幸福,但至少她認為是。
想到此,隻能再勸她:“曉君,每個人想要的,跟得到的,隻有自己心裏最清楚,別人看的都不能作準,你所看到的幸運,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幸運。”
她笑了起來,雖然還是很苦,但感覺又好像哪裏不同,聲音低低地說:“以前你應該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但我隻是覺得你謙虛,直到現在才知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我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這話說的跟從前太不一樣,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我也不敢輕易搭她的話,畢竟才從生死線裏回來,萬一再觸及她的痛點,那後果就會更嚴重。
但葉曉君今天話似乎特別多,停停說說,幾乎把我過去說給她的話都念叨了一遍,有時候還會自嘲幾句。
眼看著已經到了晚上,明燁也打過兩次電話了,但為了不打擾她的興致,我還是把電話掛斷了。
花兒在外麵也等的著急,偷偷在門口看了幾次,最後我實在沒辦法,幹脆打發她出去買飯。
葉曉君卻叫住她說:“不用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我沒事了。”
我坐著看她。
她卻笑著說:“我的真沒事了,在生死邊緣走一趟,反而想明白了很多事。”
“真的想明白了?”我很懷疑。
葉曉君卻說:“別人負了我,我就去死,報複誰呢?還有我自己啊,以前什麼都想要,卻從來不想努力,仔細想想,我也是大學畢業,也可以工作的很好,為什麼一定要求一個男人的憐憫呢。”
盡管還是沒法接受她突然的改變,但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讓我很欣慰了。
我陪她在病房裏吃了晚飯,因為明燁電話打的急,就讓花兒在這兒照看她,自己回家了一趟。
一進家門就聽到明老太太的聲音了,好像又有訓斥保姆。
我急走幾步過去,看到全部的用人都站在客廳裏,明副董跟檢閱自己的家兵似的,從這頭走到那頭,看這個也不順眼,那個也不行,連李媽和小朵這兩個多年在家伺候的都說了一頓。
明燁不在,明靜也不在。
我往樓上看了一眼,正想不著痕跡地上去看看,卻被明副董叫住了。
“音音,你去哪兒了?我這才一天沒在,你看這家裏都亂成什麼樣子了,人是一大堆,但沒一個做事的,連我孫女都不好好看著。”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接不上她的話,隻能去看李媽。
李媽隻低著頭不說話,反而是小朵小聲嘟囔著說:“不是也沒事嗎?就是小姐哭了兩聲,那小孩子哪有不哭的,我們已經在哄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走到我麵前的明副董就又折了回來:“你還有理了,我孫女是我們明家的獨苗,跟別的孩子能一樣嗎?她怎麼能哭?這麼小就哭,要是把眼睛哭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