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沒有用,僅僅搶來了您的頭盔,我會讓他們將您給帶回皇城,帶給少帥,有朝一日,一定會大仇得報!”老周說著,後背突然挺了起來,一時間,靈力湧起,一股愴然之氣自老周身上湧起。
“我老周,也該隨您去了,我怕太晚,就追不上您了!”說著,他的手掌便是注滿了靈力,欲當頭砸下。
“副統領!”身後眾人悲痛欲絕,沒想到,今日,他們之中,又要走了一個。
他們數十人,都是肖老元帥用自己的命推出去的,一路走過來,曆經了千難險阻,距離那靈華,也僅僅一步之遙。
一路上,他們就算是死,也沒有脫下身上的軍服,他們是黑虎軍,這是他們的執念。
而老周,一路上帶著他們,躲過靈華的追殺,已經是他們的首領,沒想到,今日,他也要離他們而去。
“好好活下去,將黑虎軍,傳承下去!”老周回頭看了眼他們,蒼老的麵容之上,露出一抹笑容,那是麵臨生死而不懼的笑容。
眾人沉寂,老周靈力四溢,當頭砸下。
“砰!”
一道響聲傳來,不知道哪裏來的石子,準確無誤的擊打在了老周的手上,頓時,他的手上靈力消散而盡。
“是誰!”
眾人怒目相視,看那架勢,如臨大敵,仿佛要拚命一般。
這是他們一路上走來形成的下意識。
遠處,緩緩走來幾道身影。
“他...真的死了嗎?”肖雲寒緩緩走出,但他的手,卻是顫抖個不停,越是接近那木牌,顫抖的便越是劇烈。
黑虎的數十老兵,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手上的武器,終於是緩緩的放了下來。
“少帥!”
“二公子!”
數十位老兵頓時就跪了下來,群情激昂,悲聲徹骨,如同失散的人見到久違的家人,那一份情,痛至心扉。
“少帥!老元帥...他死了,他是為了我們而戰死的啊!”
“他一個人是能夠逃出來的,但他不願逃出去,為了救我們,被那個獨眉老人偷襲而死!我恨啊!”
“少帥!一定要為老元帥報仇啊!”
“少帥!”
肖雲寒看著麵前跪著的眾人,最終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再然後,在他的身體之中,突然有著一股暴戾衝天而起,攪動著風雲,那股殺意,讓得陸辰幾人都有些膽寒,說道:“我肖雲寒在此發誓,有朝一日,定斬殺獨眉老人、靈華皇帝於劍下,靈華千萬之眾,不論軍民,都要為他的死,陪葬!”
“雲寒!”陸辰聞言,悚然一驚。
陸辰驚的是肖雲寒的誓,這是何等毒誓?竟然是要靈華的千萬人為之陪葬!
雲寒,這是入魔了嗎!
“少帥!”老周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周老。”
“這是元帥的頭盔,我把它交給你,有朝一日,一定要為你父親報仇!”
肖雲寒接過頭盔,他的眼睛,在這一刹那,紅了。
“咚!”
木牌之前,肖雲寒重重的跪倒在地,一言不發,猶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而這一跪,便是三天三夜。
日升日暮,三天的時間,轉眼而過。
這三天裏,肖雲寒不吃不喝,一句話沒說,連位置都是沒有移動一下,陸辰皺著眉頭,這對肖雲寒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但他卻不能去阻止。
三天後,肖雲寒終於是說話了。
“我和他,雖為父子,卻不甚多言。自我記事起,他便已經是黑虎軍的統帥,也是王朝的老元帥,對我不管不問。盡管我一出生,就注定有著無上的地位,什麼東西想要的,他都會為我拿來,但,我從沒有一天快樂過。
我的母親,是在生我的那一天死的,她死的時候,他都沒有回來過,即便是母親的頭七,他也因為和靈華的戰事焦灼,沒有回來。從那一天起,我就恨我的父親,我無比的想要離開那個家,那個家,似乎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
哥哥,去了楚天宗,後來,我也去了。
這一去,便是十年,我沒有回家一趟。
十歲離家,十年宗門,如今我二十,我和他見麵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他沒有問過我的一切,我也沒有問過他。他無時無刻不是在忙著黑虎軍的大小事情,忙著他的國家大事,忙著他所希望的江山社稷。而我,不能過問過一句。因為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他。
那日我們幾個來到黑虎,那是五年之中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麵,沒有什麼寒暄,也沒有什麼激動。
其實,我能夠感覺到,他,還是有情緒波動的,隻是我,時而不見。
我一直覺得我是一個挺無趣的人,而他,也是一個挺失敗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