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卡巴延的故事(3)(1 / 2)

快到晌午時,太陽灼熱烤人,卡巴延開始偷懶了,他不再幫助丈人燒垃圾,而是躺到樹蔭下去歇涼,同時模仿著鳥群啼叫的聲音。看見女婿的一舉一動,老頭子氣得要命,隻得悶著氣獨自一人埋頭苦幹。中午,卡巴延的妻子送飯來了。看到老婆來了,他一骨碌從地上跳了起來,馬上迎上去接過妻子送來的食品。“我有烤蝗蟲和蟋蟀,用來下飯肯定很香。”卡巴延說。吃完飯後,卡巴延又不知到哪兒去了,下午在田裏幹活的隻有他的老丈人一個人。幾天以後,播種的時節到了,老丈人對女婿說:“卡巴延,明日我們必須播種,你得到田裏去給我做幫手。”“好的,爸!”卡巴延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卡巴延就被老丈人叫醒了。卡巴延立即起床,一邊穿好沙籠,一邊對老丈人說:“爸,你先走一步,我要到河邊去一下,肚子痛。”老丈人信以為真,認為卡巴延到河邊去解大便。他在路上等女婿,但等了好一陣子也沒有見到女婿的身影。老人家怕耽誤工夫,無心久等,便獨自一人先到地裏去了。一直到太陽西沉,所有的活兒已經幹完也沒見卡巴延到來。老頭子又被女婿戲弄了,真是氣又不打一處來。他一踏進屋裏,就問老伴:“卡巴延到哪兒去了?”“他一整天都在房裏睡大覺。又怎麼啦?”老伴答道。老頭子沒有答話,既不罵卡巴延,也不對女婿生氣,打那以後隻是不再理睬卡巴延,如果田裏有活,他也不再叫女婿幫忙。他知道,為了逃避幹活兒,卡巴延總是有各種借口的。幾天以後,那塊地已播種完了,除了種稻子。卡巴延的老丈人還在那塊地裏種了豆子、木瓜和其他雜糧。幾個月以後,稻子黃澄澄的,各種雜糧也長勢很好,豐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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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老頭子在房間裏對老伴說:“老婆子,不用幾天咱們就可收割了,稻子和雜糧都長得很好,都歸咱們自己,不要分給卡巴延,因為他太懶又不願意幫我幹活。”老頭子講話時故意拉大嗓門,為的是讓卡巴延聽得見。當時卡巴延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裏,老丈人說的那番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是多麼的傷心啊!原先他滿以為自己的老丈人會發善心的。可是聽了老丈人那一番話後,他的希望好像一縷青煙,被風吹得完全消失了。

卡巴延一連幾天幾夜未睡好,開動腦子想辦法,連吃飯也不香。有一天他問自己的妻子:“伊蓋姆,你爸叫什麼名字?”他的妻子聽了,皺著眉頭奇怪地望著丈夫反問道:“幹嗎你要違反禁忌問一些不該問的事情?如果隨便叫老人的名字,我們就不會走運。”“是,不過假如以後有人問我阿爸的名字該怎麼回答呢?要是我回答不上來那該多難為情啊?”妻子聽了既同情又理解,隔了一會兒她慢悠悠地用顫抖的聲音回答說:“古多。”她的聲音十分微弱。三天以後,卡巴延的老丈人約老伴搬到田頭去暫住,因為馬上就要開始收割了。通常如果到了收割季節,人們就在田間挖一洞穴,暫作棲身之地。

農民們一直要在田間洞穴中住到稻穀曬幹,準備運回家入屯時為止。那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搬到田間,他們不願叫女婿一塊去,就連自己唯一的女兒也不例外,因為他們討厭女婿卡巴延。開鐮收割了。全部稻子收割完後,老兩口又將它們曬幹捆成捆。稻子已經堆好,正準備往家運時。卡巴延到集市上買了一包酒曲,用水將它調好,第二天天沒亮卡巴延就起床了。他用那酒曲,調好的水洗澡,接著在木棉堆上打滾,渾身沾滿棉花,白白的,好似渾身長出了白毛。接著他匆匆動身向老丈人的田頭走去。

在那田頭的附近有一個墳墓,因為那墓穴的地點在一棵茂盛的榕樹蔭下,給人以一種神聖的感覺,常常有人到那兒去朝拜。卡巴延偷偷爬到那榕樹的樹枝上。天大亮了,卡巴延看到老丈人正將稻捆放得整整齊齊的準備往回運。卡巴延看了看老丈人,接著他扯開嗓子喊:“古多,古多!”他盡量提高叫喊聲。卡巴延的老丈人吃了一驚,忙抬頭向四處張望,看看究竟是誰在叫自己的名字呢?根據巽宅族人的風俗,如果某人已有了孩子,那麼別人就用他孩子的名字稱呼他。老頭已經十幾年沒有聽到過別人喊自己的名字了。平日裏,人們都叫他伊蓋姆爸,他對那樣稱呼已經習慣了,以致他幾乎把爹媽給自己取的名字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