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奴見她說得真誠，便體諒地點了點頭：“既如此你便回去歇著吧。秋日風大了，少出門也不是壞事。若有不適，記得要盡早傳太醫。”
鍾美人低頭謝過，惶惶地走了出去。
等她走遠，樓四小姐便拉下臉來，哼了一聲：“她跑到你這兒挑撥離間來了？”
“你不喜歡她？”莫小奴驚訝。
樓四小姐嗤地一笑：“難道你就喜歡她？你看見了，當初大選的時候她是如何巴結我的？後來一看程家在後宮一手遮天，她不是也巴巴兒地跑到程暄妍後麵獻媚去了？”
莫小奴想了想，笑道：“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小門小戶的姑娘，也難怪她。”
樓四小姐冷笑道：“不妨害別人才叫趨利避害。像她那樣成日算計這個算計那個，那不叫趨利避害，叫口蜜腹劍！”
莫小奴微笑搖頭。
樓四小姐眯起眼睛審視著她：“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居然真喜歡她了？那你是不是也信她的話，覺得我樓家熱衷爭權，也是程老賊一流的人？”
莫小奴笑著歎口氣，拍了拍桌子：“你這脾氣啊……”
樓四小姐緩和了幾分，探究地看著她：“到底怎麼了？除了挑撥離間，她還對你說了什麼？”莫小奴叫宮女重新換上茶來，歎道：“她能說什麼，無非是程家、張家、古家、吳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罷了。”
樓四小姐掰著指頭數道：“這就四家了。”
莫小奴想了想，又補充道：“哦還有聞家。”
樓四小姐給氣笑了：“五家。再加上我們樓家——她這是把整個後宮給你數了一遍啊！”
莫小奴點點頭。
確實。除了那幾個出身低位份低不起眼的之外，剩下的已經全被鍾美人數一遍了。
當初那個吱吱喳喳心直口快的小姑娘，眼睛挺毒啊。
樓四小姐坐在桌旁喝了兩碗茶、吃了半盤子點心，之後抬起頭來問道：“聽她數了一遍之後，你作何感想？”
莫小奴想了一想，笑道：“鍾美人說得對。”
“怎麼又說得對了？！”樓四小姐氣急。
莫小奴淡淡道：“她說，宮裏這些人沒一個簡單的，都清理幹淨了才好呢。”“咦？”樓四小姐愣了一下，“她說得對！”
莫小奴又笑了。
樓四小姐皺眉看著她：“所以，你要從誰那兒開始下手？”莫小奴想了想，道：“鍾美人的意思是提醒我提防吳婕妤，所以我決定先把古昭容收拾了。”
樓四小姐終於也笑了：“古昭容到底是哪兒得罪你了，你怎麼就揪著她不放？”莫小奴認真道：“因為你替她說話。”樓四小姐皺眉。
莫小奴歎口氣，冷笑道：“我知道這個古昭容是有問題的，但你卻一直覺得她是局外人。這說明她藏得足夠深。而我不喜歡藏得太深的敵人。”樓四小姐鬆了口氣，問：“她有問題，證據在哪兒？是張昭儀之死，還是針工局的那件事？”
莫小奴歎道：“兩者皆有。還有今日鍾美人來找我聊天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