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程家的案子有了一些進展,作為從犯的古家也問了罪,下了大獄。
莫小奴將古昭容請進了鍾粹宮。
古昭容顯然哭過,一雙眼睛紅紅的,楚楚可憐。
莫小奴並不出言安慰,穩穩地坐著等對方向她行禮。
如今尊卑是顛倒過來了,古昭容隻得老老實實地磕了頭,起身侍立在一旁。
莫小奴低頭抿口茶水,神色淡淡:“坐吧。”
古昭容垂首道:“罪臣之女,不敢坐。”
莫小奴低低笑了:“古家如今隻是下獄,並不曾定罪。這會兒全族上下說不定都在等著你這位昭容娘娘想法子救命呢。你若是自己先倒下了,你家裏人又該怎麼辦?”
古昭容呆呆站了一會兒,忽然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娘娘救命!求娘娘救救古家上下,妾願一生做牛做馬侍奉娘娘!”
“求我救人?”莫小奴驚訝地挑了挑眉稍。
這一招,她還真沒想到。
古昭容抬起頭來看著她,淚光閃閃:“雖說後宮不得幹政,但娘娘與皇上的情分是不同的,娘娘說的話,皇上肯定聽!妾不敢求娘娘幫古家免罪,隻求保住一家老小性命……娘娘,程家是謀逆大罪,古家受其牽連多半是要滅族的,族中還有好些不懂事的孩子啊,他們何其無辜!”
莫小奴認真地聽著,神色悲憫。
古昭容心裏隱隱生出了希望,雙目灼灼地看著莫小奴。
許久沒有等到答複,她硬著頭皮想了想,又道:“若得蒙娘娘相救,妾願一生為奴侍奉娘娘,請娘娘慈悲!”
莫小奴靜靜地看著她,良久良久,幽幽笑了:“原來你也懂得慈悲,原來你也知道孩子無辜啊……”
“娘娘?!”古昭容驚愕地抬起了頭。
莫小奴低頭看著碗中碧盈盈的茶水,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
古昭容看著她的舉動,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往下沉。
莫小奴啪地將茶碗放在桌上:“到這個份上還敢來求本宮救你家人的命,你是不是以為本宮和皇上都是傻子?!”
古昭容打了個寒顫,磕下頭去。
鍾美人走到門口,看見這副場景,腳下便頓住了。
莫小奴抬頭看見,眯起眼睛冷笑了一下:“來了?進來吧。”
鍾美人忙進來行禮,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原來昭容姐姐也在這裏。”
莫小奴冷笑應聲:“你在這裏,她當然也就在這裏。或者也可以倒過來說,因為她在這裏,所以你才應該在這裏。”
鍾美人臉色一白,噗通就跪下了:“妾不明白淑妃娘娘的意思!”
莫小奴麵無表情地道:“簡單。因為你二人原是一體,所以本宮便把二位都請來了。有些事需要當麵說清楚,才好處置。”
古昭容抬起頭來,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莫小奴嘲諷地看著她:“古昭容可千萬別說你一向深居簡出不與人來往!鍾美人的父親原是你父親的門生,這些年雖然明麵上不常走動,暗地裏卻是真真正正同進同退的,是不是?!”
古昭容忙道:“那是父輩們的事,妾並不明白。妾進宮之前父親囑咐過,宮中最忌諱嬪妃拉幫結派,因此妾確實並不曾跟任何人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