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莫小奴想多聊幾句。
她抬起頭來看了林珵一陣，問道：“今日散朝有些晚，是程老賊的案子有什麼不順嗎？”
林珵搖頭：“與他無關。是江南民亂的事。”
那就是人命關天的了。莫小奴心中憂慮，沒再多問。
林珵卻主動對她說道：“到底還是朕低估了事情複雜的程度。一開始他們說是因為水患導致顆粒無收，引發了民亂；朕責成戶部運糧救濟，不料糧款被哄搶，民亂卻並未消弭，這才知道背後還有豪紳貪官聯手壓榨、官逼民反的事情在；朕下令嚴查貪官，之後卻又發現後頭還有亂黨推波助瀾……”
莫小奴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又是天災、又是貪官、又是亂黨，如今亂民本身也成了禍患，這麼說江南一帶豈不是有四重麻煩環環相套？
這種事兒，讓她一聽就要嚇死了，也虧得林珵還得費腦筋想法子解決！
林珵如今當皇帝是挺順手了，雖然也覺得頭疼，倒是沒有很慌。
他細細地向莫小奴解釋道：“這種局麵，亂黨和豪紳是必須鏟除的，然後再換掉貪贓枉法的地方官，之後安撫災民就可以了。”
說得容易，做起來可是要命的事。
莫小奴憂心忡忡地問：“旁的都好說，鏟除亂黨是不是要打仗？派誰去？”
林珵遲疑了一下，臉色有些為難：“派的是……葉將軍。”
莫小奴不記得有個葉將軍，更不明白林珵提到這個名字為什麼會覺得為難。
林珵不忍心瞞著她，隻得解釋道：“就是葉婕妤的父親。”
莫小奴想起來了。
確實記得葉婕妤是將門之女來著。那個脾性……
林珵看著她，欲言又止。
莫小奴鑒貌辨色，心裏便有了幾分猜測：“所以，你是不是要抬舉一下葉婕妤，以寬她父親的心？說起來，宮裏如今總共沒幾個人，倒有四個在婕妤的位置上，也是該晉一晉位份了。”
林珵搖頭道：“聞氏是要出宮的，吳氏品性不佳，李氏唯唯諾諾乏善可陳……”
莫小奴聽到此處，噗嗤笑了：“所以，可以抬舉的就隻剩葉氏一個了？她父親在外麵為你做事，你抬舉抬舉她也是情理之中。去吧，不用怕我吃醋！”
她不說還罷了，這話一說出來，林珵是斷斷不敢去的。
說什麼不用怕她吃醋，這句話一出口，十成十就是在吃醋！
“我不去。”林珵正色道：“給她位份就不錯了，她還配不上朕親自去討好！”
“喲，這還不算討好！”莫小奴嘲笑他。
林珵老老實實任她嘲諷，並不辯解。
莫小奴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又問：“給她什麼位份？”
林珵忙道：“也不需要抬舉得太厲害，給她個充媛就可以了。”
“哦，九嬪之末。”莫小奴點了點頭，心裏覺得還算滿意。
好歹抬舉得還不算厲害，沒跑到樓充儀的前頭去。
葉氏進宮不久，算是個新寵，若是上頭沒幾個人壓著，隻怕要飄。
也許，現在就準備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