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奴想了一想,表示明白。
“所以,今後關於朝政的事,我是半句也不能打聽,否則也會被扣上幹政的帽子,是不是?”舉一反三,她很快就明白了。
林珵歎氣,之後又搖了搖頭:“不。即便你什麼都不問,朝中仍舊會有人不死心,想方設法挖你的錯處。你要做的是硬氣起來,不要怕他們。”
莫小奴表示這沒問題。
若是退一步可以換來平和安寧,她倒也不介意退讓一步。可是朝政之事本來就是博弈,前朝與後宮存在利益的爭端仍然是博弈,這可不是講規矩懂禮貌就能皆大歡喜的。
隻有硬碰硬跟他們較量一番,贏的人才會多一些說話的機會。
“所以說,我還可以繼續‘幹政’?”莫小奴又問。
林珵正色道:“那不叫‘幹政’,是你與朕同進同退!”
莫小奴點了點頭。
林珵牽著她走出暖閣,在一片絢爛的黃花叢中慢慢地走著,歎道:“接下來……再贏他們一次,你便能真正站穩腳跟,朕也就可以鬆口氣了。”
莫小奴敏銳地從他的話音之中聽了出來,朝臣們已經開始發難了。
這也是事先曾經料到過的事,她倒也沒有太過驚慌。
回到鍾粹宮,意外地看見聞絮詠在逗願兒玩。莫小奴先是一驚,之後很快鎮定下來,笑問:“聞婕妤終於肯出門了麼?”
聞絮詠端端正正起身行禮,之後才笑道:“我怕你已經把我忘了。”
莫小奴招呼她入座,笑道:“不敢忘。”
“所以,你打算怎麼放我出去?”聞絮詠立刻問道。
莫小奴一時卻答不上來。
放她出宮,而且是要光明正大轟轟烈烈地出宮,這不是難為人嘛!
正嘀咕著,林珵忽然在旁笑問:“出宮為國祈福如何?”
聞絮詠愕然。
林珵看著她笑道:“其實前朝已有先例,宮中貴女遷居道觀為國祈福。那是事關國運的大事,當然不再用宮中的封號,而是要改個道家的尊號恭送出宮。出宮之後過得一兩年便還俗歸家也是常事,並不難辦。”
聞絮詠聽罷已經喜形於色,莫小奴在旁聽得目瞪口呆。
事情還可以這麼辦?
林珵笑道:“當然可以這麼辦。這也是朕如今還要受人轄製,否則連先例都不必尋,咱們說如何辦,自會有人把規矩儀製定出來——規矩都是人定的,咱們也是人。”
莫小奴深表讚同。
確實,身為皇帝要辦一件事還要辛辛苦苦翻典故找先例,這也太麻煩了。
既然說皇帝是這天下之主,就該有這種更改祖製重新定規矩的權力嘛!
聞絮詠出宮的事定了,林珵表示這件事他一定會放在心上盡快處理,聞絮詠便歡天喜地地走了。
居然真的十分灑脫,再也沒有了從前那般鬼鬼祟祟耍心眼的樣子。
等她走遠,金嬤嬤和乳母長舒了一口氣。
莫小奴有些警惕:“你們那麼緊張做什麼?莫非是聞婕妤搞小動作?”
金嬤嬤忙道不是:“實在是這宮裏接二連三地出事,所以奴婢們時時都很緊張……什麼時候這些礙事的人都消失了,宮裏才能得清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