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做作,林珵就更加不想接了。
莫小奴略一遲疑,伸手替他接了過來,仰頭飲盡。
杜雅嫻臉色大變:“淑妃娘娘!”
定國公也在不遠處拍桌大怒:“豈有此理!”
莫小奴放下酒盞,輕笑:“杜姑娘的敬意,皇上已經收到了。舞跳得不錯,玥兒,賞!”
杜雅嫻的淚珠兒吧嗒掉了下來。
“淑妃娘娘,你欺人太甚!”定國公站了起來。
莫小奴看著他,一臉疑惑:“這話怎麼說的?我不過是搶了皇上的一杯酒喝,皇上都沒罵我大逆不道,怎麼定國公就說我‘欺人太甚’?難道我竟能欺皇上不成?”
定國公氣得臉色鐵青:“我女兒是公府千金,你把她當舞姬打賞,這還不算是欺人太甚?”
莫小奴驚訝:“公府千金?那是幾品?”
定國公已經開始攥拳頭了。
杜雅嫻含著淚轉過身:“父親,別說了!”
定國公呼哧呼哧喘著氣,仿佛隨時都要衝過來拚命一樣。
莫小奴麵上含笑,分毫不懼:“本宮不知道‘公府千金’是幾品,也不知道對待公府千金是什麼規矩。本宮隻知道,今晚來宮中飲酒觀賞歌舞的是朝中官員和他們的親眷,到台上獻舞的是宮中或者各位的府中豢養的舞姬——怎麼竟然錯了嗎?”
杜雅嫻一跺腳,掩麵奔了出去。
定國公大怒:“我女兒獻舞為皇上助興,豈容你這般輕賤!”
玉棠郡主在旁嘲諷道:“獻舞助興,說來說去還是做的下賤營生啊!怎麼著,你女兒自己自甘輕賤,放著千金小姐不當非要去做舞姬,你還挺驕傲?”
定國公氣得夠嗆,又不能當場動手,氣得拂袖而去。
然而作為皇帝的林珵完全沒有要挽留的意思。
定國公走到門口就後悔了,可是林珵不開口挽留,他就沒有台階下,隻好真的走了出去。
這場風波並未隨之結束。
殿中歌舞沒有再繼續,因為群臣開始嗡嗡吵嚷,七嘴八舌地議論起剛才的事來。
大部分人都趁機在說莫小奴不好,什麼“不識大體”、“專寵善妒”之類的評價滾滾而來。
莫小奴不為所動。
她當然知道百官不會放過她。
可她更知道,林珵若是接下了杜雅嫻手中的那杯酒,也就相當於接下了那個人。
到時候定國公跟內侍中不拘哪個一串通,把杜雅嫻打包好了送進宮來,林珵就是不收也得收。
畢竟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都說皇帝對杜小姐很是欣賞,所以後麵順理成章,當然也是皇帝要把人留下來的。
所謂獻舞,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既然林珵沒有反應,莫小奴不介意自己來當這個壞人。
此時麵對眾人的指責,莫小奴穩穩地坐著,不懼。
林珵攥住她的手,沉聲道:“淑妃與朕本是一體,替朕飲一杯酒、替朕打賞一個舞姬都是尋常小事,眾卿為何窮追不舍?”
一句話,倒是把那位杜小姐釘死在了“舞姬”這個身份上。
場中有位官員替杜家抱不平:“皇上,杜小姐她不是舞姬啊!”
林珵看著他:“不是舞姬?那為何要扮作舞姬來此獻舞?欺君麼?還是別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