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怎麼說?”莫小奴無奈,“這會兒若不盡快把她的濕衣裳換下來,她就算不淹死,也要凍死了!”
太醫在一旁連連附和稱是。
椿兒站了起來,怒聲道:“她主仆二人不安好心,凍死她們算了!”
“椿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林珵沉聲問。
椿兒怒衝衝地道:“我們原本好好的在亭子那邊說話,聽見這裏喊‘殺人了’,我趕過來看見這丫頭一身是水在岸上哭,她家主人卻沉在水裏……我下水救她起來,郡主和我姐姐才過來幫著控水救人!這奴婢信口開河汙蔑我姐姐,必定是受人指使,請皇上明察!”
那婢女這一次沒有爭辯,隻管伏在地上嗚嗚地哭。
莫小奴向禁衛將士道:“先送杜小姐到太醫院,叫宮女來替她換衣裳暖身子,務必好好安置。這奴婢送到罪奴司,嚴審!”
禁衛將士答應著要照做,先前那個言官卻上前攔住,厲聲道:“淑妃娘娘,您自己目前尚有嫌疑,讓禁衛將士照您的吩咐做事,隻怕不妥吧?”
莫小奴斜了他一眼,厲聲道:“本宮不在乎什麼嫌疑不嫌疑,此刻最要緊的是保住杜小姐的命!你幾次三番出來攪混水,本宮不得不懷疑你是故意想害死杜小姐,使此事死無對證!”
那言官大怒。
莫小奴昂然站著,並不理會他黑沉沉的臉色。
她深知跟言官們吵架是無意義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讓杜雅嫻活下來。隻要沒出人命,她即便有“嫌疑”,問題也不大。
而且,她隱隱覺得,這位杜小姐若能活下來,事情或許就會有轉機。
很明顯這是一場針對她的陰謀,但她並不認為杜小姐是主動來做這件事的。
杜小姐與她並無深仇大恨,絕不至於拚上性命來陷害她。
當下禁軍將士和太醫院都照莫小奴的吩咐做了,那婢女帶著一身冰碴子被禁軍將士帶走,猶自對莫小奴怒罵不已。
林珵回頭吩咐小原子:“耳房裏有給朕預備的衣裳,先拿一套來給彭小將換上,然後好好安排人護送他出去,不得有誤!”
椿兒心裏還在為剛才的事而恨恨不已,並未將這項安排放在心上。
旁邊的言官倒是不樂意了,什麼“不合規矩”、什麼“無禮僭越”之類的議論不斷地說出來,聒噪不已。
林珵緩緩轉過身,冷冷的目光往眾人身上環視一圈。
那番聒噪終於安靜了下來。
林珵向池水看了一眼,冷聲道:“時候不早了,散了吧。——禁衛,傳定國公來見朕!”
群臣知道他心中十分不悅,當下也不敢聒噪得太厲害了。
好端端的除夕夜,出這種事!
對了,那個消失了的定國公去哪兒了呢?他氣衝衝從殿中出來,難道竟沒有找他的女兒一起回府,而是把女兒一個人丟在了宮裏?
群臣不由得又看向莫小奴。
今晚的事,淑妃確實有嫌疑,但此案疑點頗多。
那婢女的話,無憑無據;淑妃這邊卻有三人,而且三人俱是來曆不凡。
所以,這案子要想扳倒淑妃,難啊!
群臣互相交頭接耳低低議論著,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