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此時萬分焦急,臉色難看,暗罵還是被都衛府追上了。在汴梁城,若是不能及時逃脫,早晚會落在都衛府手中,那自己的任務可是失敗了,一想到組織裏對失敗者的懲罰,他打了一個激靈,打起精神,邊跑邊考慮對策。
幾下兔起鶻落,翻過了幾道牆,黑衣人突然看到前麵有兩個小叫化在熟睡中,靈機一動,飛奔過去的同時將手中的畫卷塞到二人身下,天色漆黑,再加上他用自己的身體做隱蔽,後麵的追兵竟是沒看到他的小動作。
黑衣人心知大事已成,若是自己能擺脫追捕,自己便來將畫卷取回,若是不幸落在都衛府手中,自己也有辦法傳出訊息,到時自然有人會取畫卷。
當時即便是在汴梁城,窮苦人家也是不少,平日裏也有乞丐叫花以天為被,以地為鋪,他二人在胡同裏和衣而睡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之事,都衛府之人也沒做細查,緊緊的追著黑衣人去了。
黑衣人不知何時從衣袖裏伸出柄寸長的精鋼刻刀,刻意的貼著牆邊奔跑,不時地速度放慢簡潔又隱蔽的刻上幾筆,刻得是非漢字非契丹字,非女真字非西夏字,略似象形文字,有圖形也有字形,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他們幫會獨特的一種傳遞訊息的文字。
夜色漆黑,汴梁城實施宵禁政策,若想出城,則需要收到一番盤問,出示各種身份證明,費時費力,顯然是下下之策。黑衣人隻覺小腹、膝蓋、腳踝等處隱隱作痛,乃是受了劍氣所傷。他沒想到點子如此紮手,三人行動,直接就折了一人在裏麵,撤退時又折了一人,暗歎一聲,都衛府之人如此強力倒是出乎意料,恐怕自己也是插翅難飛,好在畫卷已經保住,訊息也留給了幫會,任務算是完成,沒什麼牽掛了。
正當黑衣人奔跑之時,突然一名大漢從牆頭跳下,不偏不倚,落在他正前方。隻聽這名大漢斥道:“一群廢物。”他左右手在胸前交替,左手緩緩畫了一個圓,右手慢慢畫了一個方,雙手同時前推,逼向黑衣人。
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恰是黑衣人奔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之時,隻能倉促硬接。黑衣人爆喝一聲,將內力運於雙臂,不是直出,而是劈頭砸向那名大漢的雙手。大漢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雙手改為向上托住黑衣人的雙拳。拳掌相接,黑衣人隻覺右手處一股尖銳凶猛的勁氣直逼而來,左手處一股圓潤柔滑的勁氣破體而入,兩股勁氣在他體內橫衝亂撞,不由得悶哼一聲,倒飛回去。黑衣人在空中不惜損耗內力,硬生生的將兩股勁氣化解消除。倒地的瞬間,雙手撐地,魚躍而起。
哪知後麵追來的周遠信瞅準時機,鼓足內力,將長槍投擲而來,正是周家家傳追魂槍。眨眼之間,長槍即至。黑衣人聽聞破風聲,心道不妙,危急時刻,強行將身體向左偏離幾寸,長槍卻是從其右臂紮入,力道之大直接將其右臂撕裂,而後釘在石板路上。
幾息時間,周遠信帶領隊員圍了上來。周遠信怒道:“綁了他,帶回去細審。”說罷,抬頭一看,看到那名大漢,雙手一拱,道:“多謝統領相助,若非統領出手,小的還不一定能抓的住逃犯。”
大漢滿臉棕色,虯髯長須,冷哼一聲,道:“竟然能受我左圓右方之力,難怪你們追不上他,也罷,回去之後認真調查。”說罷,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便不見蹤影
原來那名大漢是都衛府天字號大隊的,天字號可不同於其他地玄黃三字,天字同樣分十隊,不過每隊隻有一名成員,這位就是天字庚隊的。周遠信以前隻是見過,卻不知他的名姓。不過,天字十人個個高傲,幫自己抓住賊人已是幸事。
那名大漢名叫方元,早間在山間遊蕩被一道人相中,傳授這左方右圓的方圓之道,自從大成後,鮮有敵手,後來被招攬至都衛府做事。隻覺今日那人若非有傷在身,自己還不一定能一擊得手,若是一對一,恐怕勝負尚在五五之間。方元暗自思忖:那人武功之高,何必做些偷雞摸狗之事,此事應該另有隱情。況且別人沒注意到,他可是發現那黑衣人曾鬼鬼祟祟的在牆邊刻些什麼,打定主意,在這附近蹲守,查看是何人來接頭暗號,到時順藤摸瓜,調查一下黑衣人背後的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