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衛府向來雷厲風行,令行禁止,一聲令下,全都不遺餘力的做事去了。
司徒子夾著兩個孩子翻牆並未遇到什麼阻攔,幾個小夥計,司徒子隨手擊暈,有道是:賊不走空,盜亦有道。成名路上,司徒子手上還真沒有沾過幾滴血。從後門出了當鋪,向左一拐,往城內方向去了。他思忖道:此時尚是正午時分,光天化日之下,帶著兩個孩子太過顯眼,不如先找個客棧歇息下,夜晚再悄悄溜出城門。
不走大路,專挑小巷,竄鑽胡同,看起雜亂無章,其實地形早已爛熟於心。走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早已聽不見追兵的聲音,司徒子變夾為攙扶,一左一右強攙著兩個孩子,以免別人生疑。慢慢走向一家客棧。
生意火爆,人群進進出出,絡繹不絕。三清客棧,在汴梁城內是排得上號的客棧。此時正值正午時分,裏麵吆五喝六,大聲小叫的,行酒令猜拳的,是賓客滿座。司徒子攙著兩個孩子走進去,立刻有小二過來搭把手,幫忙扶著一個孩子,疑問道:“客人,您的孩子怎麼了。”
“沒事沒事,路途遙遠,兩個孩子有些累了,睡著了。”
“那您是住店麼,給你安排兩間上等的客房?”
“嗯,再送些吃的過來。”司徒子把二兩碎銀塞到小二手裏。
小二喜笑顏開,大聲道:“兩間上等的客房。客官,樓上請。”
有小二的幫忙,輕鬆地帶著兩個孩子上樓到房裏,屋子不大,一張床,一把茶幾,四把椅子,司徒子進屋後把窗簾拉上,又囑咐一遍盡快弄點飯菜上來,小二滿口答應。沒過多久,小二便送上了飯菜。半隻燒鴨,二兩牛肉,一盤花生,一碟豆腐,還有一盅白酒,幾個饅頭。
司徒子叫醒兩個孩子,三個人就這木頭茶幾坐下,司徒子眼神淩厲,警告道:“不許亂喊,吃點東西。”路羽和陸涯看到是他,就是在當鋪裏偷拿自己畫卷的人,又想起他當場殺了兩個人,嚇得有些哆哆嗦嗦,哪敢亂喊。
路羽稍微鎮定些,鼓足勇氣問道:“你是誰,抓我們兩個幹什麼?”陸涯又趕緊補充道:“我倆都是貧苦的孩子,一沒錢,二沒勢,我們身上啥也沒有,您抓我倆有什麼用,還要吃您的東西,花您的銀子,不如把我倆放了吧。”
司徒子溫聲道:“你倆還能不能記得那畫卷上是什麼樣子啊,能不能再畫出來,要是能畫出來,我就放你倆走,再給一人幾兩銀子。”
“我倆又不是神仙,那能記住那麼亂的畫,再說就算畫出來,也沒有那個精氣神啊。”陸涯唉聲歎氣。路羽微微搖了搖頭,若是自己真畫出來,恐怕連這家客棧都走不出來,事到如今,隻好聽天由命了。
天色已至正午,秋老虎還是使得天氣有些炎熱。司徒子長歎一口氣,覺得那畫卷也不是這兩個無知孩童能畫出來的。他惡狠狠的道:“若是畫不出來,就把你倆扔去荒野喂狗。”言罷,自顧自地吃起飯來,不管那陸涯嚇得臉色蠟黃,汗滴滴落下。
給二人剩了些飯,司徒子躺到床上,眯著眼睛,不一會發出均勻地微鼾聲。路羽麵色愁苦,拍拍陸涯的肩膀,道:“,別想太多,吃些飯吧。”坐到飯桌旁,就著殘羹剩菜吃起饅頭。陸涯想到自己馬上要死了,幻想到自己即將被野狗分屍,自己的骨頭筋肉將被這些畜生爭搶撕咬,然後進了它們肚裏,突然間有些精神錯亂,恍恍惚惚,隻覺無數野狗成群結隊向自己衝過來,怪叫一聲,從椅子上栽倒下去。
路羽大驚,趕緊起身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尚有氣息,將他身子撫平,自己又將饅頭吃完。聽著司徒子均勻的鼾聲,路羽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他是否能趁機逃出去,逃出生天,而不必擔驚受怕,有一天葬身狗腹。是逃,還是不逃?能逃得出去,還是逃不出去?
思維縝密,考慮周全,冷靜沉穩,路羽血性剛硬下隱藏的是他更為深沉的一麵。從司徒子的手法來看,絕不是一個小偷小賊,看起年紀也是也不想心浮氣躁之人,這樣的老手會把明顯的破綻露出來麼,恐怕周圍的一切還在他掌握之中,別說自己輕舉妄動,哪怕是個風吹草動,他也是能夠感知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