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馬腳(1 / 2)

翌日午後,澤香樓的客人已經離開大半,隻有幾個人仍悠哉地坐在大堂裏喝酒,許是下午無事可做才能這樣清閑。

孌岫正在幫小李收拾碗筷,雖然假裝熱情的幫忙,但她對湯湯水水的嫌惡表情也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多少暴露了出來。

“秀兒姑娘!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元宵這時一臉興奮地從二樓跑下來,她看見孌岫的位置後就徑直跑了過去“什……什麼忙啊?”孌岫正被滿手的油漬擾的心煩意亂,這個皇上派來的小丫頭突然請她幫忙,她倒還有幾分緊張。

“秀兒姑娘,沐姑娘有傷在身不便出門,托我買些水粉首飾,可我又不懂這些……”元宵的孩子模樣這時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她對著孌岫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接著說道:“聽說你在舞坊做事,一定很在行吧……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孌岫鬆了一口氣,雖然是幫沐翎琬做事,但她還是欣然答應了。不僅是偽裝身份不好拒絕,而且趁這個機會討好沐翎琬的話也有許多好處。他知道沈簫與星逸一直都對自己存有戒心,之所以肯留自己在店裏是礙於星晨的意願。星逸有星晨牽製,沐翎琬熱心善良,沈簫又從來都拗不過她,若是抓住她的同情,那麼自己便可以安穩的留在澤香樓了。

不過眼下最開心的,就是她終於不用再碰這些油膩的碗筷,迫不及待的就去後廚洗手了。

“已經把她支走了。”星晨看元宵拉著孌岫離開,合上門縫回過身來,“你到底要和我們說什麼呀?”

“不急,去把其他人叫來。”星逸收回給沐翎琬把脈的手,微微點頭。他起身走到茶桌旁坐下,似乎對沐翎琬恢複的情況很滿意。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星晨邊嘟囔邊開門出去了,她知道哥哥不是喜歡賣關子的人,越是這樣她就越是難以按捺的好奇。

“星逸兄,花生可不可以吃?”沐翎琬靠坐在床邊,從懷裏的幹果盤中挑出了一粒花生向星逸晃了晃。由於她剛剛被星逸阻止吃杏仁,現在滿眼都是期待般的請示。麵色蒼白的她尚還虛弱,唯獨食欲絲毫不像一個重傷未愈之人。

“多次少食,當心脾胃不消。”星逸搖頭笑了笑,也是拿沐翎琬沒辦法。原本不打算讓她吃這些幹熱油燥的食物,可沒來得及交待就讓她弄來了。

說話的功夫,星晨已經把大家都叫了過來,她與盈華齊齊地被沐翎琬招到床邊吃東西,而沈簫和莫桑羽則與星逸一起坐到了茶桌周圍。

“哥哥,現在大家都在這兒了,你想說什麼就快說吧。”星晨從盤子裏抓了一粒花生出來,剛剝開準備吃掉就被沐翎琬一把搶走了,她本想還一記輕打回去,注意力又突然被另一邊星逸的話給引開了。

“這帕子,昨天給秀兒擦過打翻在手上的茶水。”星逸從懷裏掏出那塊有粉紅色水漬的絹帕,確定沐翎琬與盈華看清楚了之後,交到了沈簫手中。

“這……有何不妥之處嗎?”沈簫輕輕抓了抓手中的絹帕,絲質綿細也並無異味,那唯一的問題就隻能是這水漬了。不過這水漬看起來,倒還真像沐翎琬小時候偷玩師父的胭脂,之後又偷偷沾水擦在手帕上的顏色。

“沈兄有所不知,我與家妹身上的帕子全都是用加了草藥的水浸過的,這種帕子無論碰到什麼毒都會變色,而粉紅色是毒性最烈的一種反應。”星逸悠然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他從一開始就看出秀兒目的不純,卻沒想到是一個如此危險的人物。

“毒性最烈?”沈簫一時間沒有理清星逸的意思,隻是把最危險的四個字下意識念了出來。

“就像這樣,”星晨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塊一模一樣的帕子,將茶杯裏的水淋上去一些,又用自己的手抓了抓,“你們是知道的,我和哥哥都是常年紮在毒藥堆裏的人,你們看,也是這種顏色。”

“嗯,確實是這樣……”沐翎琬拎起星晨的帕子,在自己麵前晃了晃,一臉的嚴肅認真。

“既然帕子沒有卷曲變硬,說明毒量是不致命的,很有可能與我跟哥哥一樣,是長年接觸毒藥而滲留到皮膚中造成的,一個舞坊的舞姬,怎麼可能長年接觸毒藥呢?她在騙我們。”星晨的臉色在見到那塊絹帕的時候就已經變了,她發現自己的同情心被利用之後,不禁有些惱怒。

“這樣看來,她可能真的與那個前朝皇妃有什麼關係。會不會是盈華跟蹤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所以才反過來乘虛而入。”沈簫原本以為這姑娘隻是馮家派來搞垮澤香樓生意的,畢竟這條街上十有五家是被馮家擠垮吞掉的。不過既然關係到劇毒,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可她煞費苦心潛進澤香樓的目的又是什麼,若是擔心我會在邵琨的事上找麻煩,當初大可以在平通直接除掉我。難道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嗎?”盈華想想有些後怕,這個會毒的女子來到澤香樓到底有什麼目的,如今是有星逸和星晨在才能一直製衡著她的行動,如果這兄妹倆不在,那現在又會是什麼狀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