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鳶愛溫崢。
不知何時,這句話,在華山,就像心法內功一樣,人人皆知,毋庸置疑。
當然,反過來說也同樣正確。
溫崢也愛抹鳶。
01 “鳶兒,醒醒啦。”是一個很溫柔的聲音。
“嗯?”抹鳶迷迷糊糊答應著。
“大師姐!”抹鳶拖拖拉拉的睜開眼,眼前的人卻一下把她嚇了個精神。這不正是華山大師姐嗎?
大師姐看著她,嫌棄道,“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抹鳶環顧四周,這屋頂,這床,這擺設,這……這分明是華山啊!
抹鳶大驚,“我……我怎麼回來了?”我明明應該在京城啊。
師姐笑著說,“昨晚給小崢剿匪踐行,你喝多了。小崢把你抱回來的。”
“剿匪?……踐行?”抹鳶皺眉喃喃道,那不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嗎?
抹鳶看著大師姐,忐忑地問道:“今年不是承順十七年?”
師姐噗嗤一下笑了,“你過得到快。這才承順十二年啊。”
五年前?
02 藍天白雲,草長鶯飛,自古以來,險地出奇景,華山也不例外。
“師兄——”
抹鳶作為華山上輕功第二的女人,從來沒覺得自己跑的這麼慢過。
她在樹木花草中前行,樹枝劃傷她的臉,有血滴下來,可她一點都不覺得疼。她要追上溫崢,一定要!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那麼長的一個夢,為什麼夢裏溫崢做了將軍,還和公主在一起。為什麼她會夢到從未去過的京城,夢到從未見過的皇親國戚。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從來沒想過權術和殺戮,為什麼會做那麼真實的夢,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喜歡那個夢,所以,她要阻止它。
她看到他了。
“師兄——”
溫崢回過頭,那是他二十六歲的模樣,眉清目秀,豐神俊朗。微笑道,“怎麼了,鳶兒?”
“你不能去。”
“為什麼?”溫崢寵溺的摸摸她的頭。
“這次一定會出事的!”抹鳶道。
旁邊的一向鬧騰的三師兄聽不下去了,“阿鳶啊,你想讓溫崢留下來陪你,你就直說。別在這烏鴉嘴好不?”
“是真的!”抹鳶急得跳腳,“你相信我!”
三師兄依舊吊兒郎當地問,“為什麼?”
“因為……”
因為,在夢裏,那是一場惡戰。
溫崢笑笑,拉起抹鳶的手,“鳶兒,別鬧了。我肯定是要去的,我保證半個月回來,好不好?”
旁邊三師兄還是不消停,誇張的抖了一地雞皮疙瘩。
溫崢摸摸她的臉,拉起韁繩,準備離開。
“那我陪你!”
夢境與現實重疊,一個女孩子,倔強的擋在男孩前麵,用無法反駁的語氣說道。
“那我陪你!”
03 ——那究竟是一場夢,還是她即將經曆的生活?
“想什麼呢?”溫崢放慢速度與她同行。
抹鳶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子,“師兄,你說,你以後會喜歡別人嗎?”
溫崢失笑,習慣性的揉揉她的腦袋,“胡說什麼,我們是有婚約的。”“怎麼今天感覺有些奇怪,鳶兒,你是不是病了?”
“不,不。我沒事。”抹鳶道,“我好像是有些睡糊塗了。”
抹鳶抬起自己的左手,握緊又張開,它還是好著的,還是那樣的靈活,有勁。
抹鳶看了看前方隱約可見的土匪窩。可是它就是廢在那裏的。
04 京外,藥穀。
城南有重山,重山夾深穀。穀中泉水清澈,盛產藥草,故城中大夫皆在穀中采藥,久而久之,時人便喚此穀為“藥穀”。時值上午,陽光明媚,照耀在穀中,金色的碎光遍灑藥草,美得不像樣。
如今,一輛馬車正靜靜停在穀底,馬車外轅上,一個男子書生模樣,拿著一小筐草藥,有條不紊地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