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是誰說，京郊的村莊，是世上最美好的地方，進一步便攬住京都的繁華，退一步則坐擁鄉間的寧靜。真是神仙樂土般的地方。
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的局勢，那有什麼神仙地界。
四月天，夜仍涼，老村莊，土坯房。相依為命的祖孫倆，就是一個家。
今日來了兩個小媳婦，是過來幫忙縫補的。村裏人厚道，看祖孫兩個生活不容易，平時便多加幫襯。
兩個小媳婦聊天：“你說奶奶因為看病出去三個月，回來整個人都瘦了啊。”
“是呀，她家那個孫女也不在，都得靠小洌。”
“小洌不是說，那姑娘去邯鄲了嗎？左手殘廢，也是可憐。”
“你說這一家子這個慘。老太太體弱多病，孫女是個殘廢，孫子小洌是幾個月幾個月的有事不回來，這地裏的苗子呀都長壞了。”
“噓……”
兩個媳婦一抬頭，看見老太太進來了，連忙閉嘴。
“你倆喝水不？”老太蹣跚進來。
“不喝了。”
咚！忽然，院子裏傳來聲響。
“奶奶。”小洌匆匆進來，臉上一派驚慌。
“嗯？”奶奶看著他的表情，皺心下不安。
“咱圈裏有個豬得了瘟病了，快不行了。”言語間，都是震驚與心疼。
“啥？瘟病？”兩個小媳婦的尖嗓子一下就給嚷了起來，“那可得趕緊殺咯，俺家也養著豬咧。”
老太太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小媳婦相視一眼，心疼到一頭豬對於一個農戶來說，多重要啊。
半晌奶奶似是下定了決心，閉眼道：“殺了吧。然後倒點酒燒了。別讓別人家染上。”
“誒。”洌子苦著臉應著。不一會就看見外麵的火光。
兩個小媳婦本想安慰一下，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啊。”突然間奶奶就倒在了床上。雙眼緊閉，痛苦萬分。別人怎麼叫都不應。
“誒！洌子！”連虎家的叫嚷起來：“你快來，看你奶奶這是咋了？”
洌子聞言，連忙衝了進來。到奶奶身旁一看，滿臉地驚慌“呀，老病又犯了。俺得帶俺奶奶進城去。”說著，背起奶奶就向門外奔去。
02黃沙漫延，染紅了雲煙，流血天。
大臣，囚徒，劊子手。
跪在最前麵的那個女囚，目光剛毅。
“鄴國舊部，意圖謀反，大逆不道，即刻處決！”太監的聲音尖細到刺耳。
不！不要！
我要救她！
“行刑！”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真想擰斷他的脖子。
那個女囚靜靜地閉上眼睛。
不要！！溋兒！！
劊子手的大刀揮下，沒有一點掙紮……
“啊！”
靜靜的夜裏，一聲尖叫，驚坐起。
“夫人，怎麼了？”秀雲就候在外麵。
“沒事。”原來……又是噩夢啊。抹鳶起身喃喃道，“看來曹易的安神香也不管用了。”
在溫府已經呆了四個月了，可是卻沒有一天睡的踏實。尤其是最近，抹鳶總是做這樣的夢。每每從夢中驚醒，心跳都難以平靜。還好溫崢並不與她同房，不然遲早要暴露。
她喘著氣，走到窗前靜坐，今晚，亦無眠。
03月光冷冷地照進來，抹鳶的心漸漸靜了下來。桌上有茶水，指尖沾一點，清涼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