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曉軒養氣功夫了得,被噎了一口仍是波瀾不驚,淡然看戲。
“你個傻子,咳咳。”伏在林舜肩膀上的張子朔在其耳邊輕聲笑罵一句,卻忍不住湧到喉邊的鮮血,猛地吐出浸染了林舜的白衣。
林舜收回視線,淡淡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句“你個瘋子!”
要是徐穎在場的話,她肯定沒有見過臉色這麼認真嚴肅的林舜。雖說他來名劍山莊時間不長,但是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不練劍惡作劇,插科打諢沒個正形。隻有他自己和李修魚知道他真正修煉時的艱辛和刻苦。
方且行等眾師兄弟被此時這個場景也弄得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但是現在毒也解了,落得看戲的清閑。但是方且行有自己的想法,雖說是同門師兄弟,但是三位師父從來都是互為師從,各不幹擾,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集,莊主和師父走的稍近那還好,和那劍癡二師父真的相知甚少。若不是那日比武知了了那別人口中的無所抱負和無所事事的林師弟有這樣強勁的實力,他一直覺得木師兄才是那天之驕子,劍術的天才。現在看來還真不好說。而眼前這件事倒不說,那青龍盟的年輕俊彥不管和林師弟有什麼交情,這名動天下的名劍山莊也不是那麼好闖好走的。凶多吉少啊!
亭上亭下的人大眼瞪小眼也都不動作,隻是肖亦寒有些驚詫,那林舜出手本就在計劃之內。楊繆你是什麼意思嘛?!想著便眯起縫看向正值武道巔峰的中年人,不曾想楊繆也正把目光投來,有股寒意。
楊繆一個轉身,順勢甩出華美刀花,再次收刀入鞘,雁翎刀順勢係在腰間,在武人特別是用刀的看來動作連貫簡直美如畫。
楊繆逼視亭下肖亦寒,:“雖然此人是青龍盟之人,我未收手輪得到你暗鏢傷人?!”
肖亦寒忌憚楊繆的實力和江湖地位,慘白的雙手插入袖中隻敢冷冷哼了一聲。
可亭上木曉軒絲毫不懼,直截了當:“楊前輩,此人下毒害眾人就罪不可恕,閣下還請罷手。”
楊繆雖有些眉目,可此時形勢太過不利。踱步至石墩前解刀坐下,道:“是,這件事對錯分明,該怎樣你們怎樣,我不插手。不過要是有人暗中傷人我不管是哪方,我都照斬不誤!”
楊繆也不管張子朔是否領這情,豎刀而坐在石墩上。木曉軒臉色一冷,但是也作罷,事情往往會有變數,隻要不影響結局就行了。
結局就是這兩人不能活著出名劍山莊這個門!
本來木曉軒無論是對於林舜還是張子朔都沒有什麼惡意,而且相反他很想試試這個林舜師弟到底是怎樣一個天才,讓他敢對有望追上刑希劍仙的唯一弟子說出‘幹你屁事’的豪言。再說這事情本就是莊主授意,他們那代的恩怨本不輕不重,主要牽扯到了很多事件,很多名劍不翼而飛,連湛盧倒現在還沒有拿回來,哼!叫什麼名劍山莊。
楊繆這麼一說,肖亦寒肯定不敢動作,現在就看著木曉軒什麼動作了,名劍山莊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呢,挺有意思。安七煌怒氣也消,本就是豪爽之人,看到楊繆前輩的出手如此不凡也不免向往,撿了凳子坐的離楊繆近了些。黑衣人還是背對著眾人沒有動作,方且行等人有義憤填膺的,有處之泰然的,也有事不關己等著看好戲的。畢竟他們也很期望看到林舜和木曉軒兩個所謂的天才之戰,連方且行也不除外。
此時,張子朔已經被林舜安頓著坐了下來,林舜獨自站在眾人中間,氣勢絲毫不弱。這很不像是一個沒有見過江湖世麵的人,要知道這裏隨便哪個扔到江湖上都是一般武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而現在卻有一種雞群擁鶴的感覺。
“有我在這一分,便沒人能傷他一毫,我理解諸位對於青龍盟的想法,可是試問在座哪位真正受到青龍盟的傷害,就算有,試問誰受到這位的傷害,也許大家都沒有認識他就給他因背著青龍盟的標簽判了死刑。請多思。”
林舜說話緩緩而來,語調抑揚頓挫又嚴肅認真,真的和平常的他簡直判若兩人。沒有張子朔那樣幹架時的果決無言。因為他深切的知道現在的局勢是太不明朗了。
“我知道,下毒這件事現在下結論還是太早,我寧願相信是我自己下的毒,也不相信是張子朔下的毒。但是我沒有下毒,我不知道那隻蟲子為什麼會過來咬我,我從來都不搞歪門邪道,隻信手中心中劍,哪位不信可以和我過過手,不過先請多想想……”林舜知道剛才的事情實在是不利,但是他措辭得當又滄然有正義感,說完又拱手致意。
風起天意闌珊,這夜啊,有些長啊。
姑蘇城內,剛在一處客棧落腳的李修魚和李天攸師徒休息沒多久便又收到一封飛鴿傳書。李修魚看完眉頭緊鎖,直接揉搓一團死死攥住。李天攸看師父臉色愈發不好,也是猜到幾分。
念瀧和林老的事倒還不至於那麼嚴重,畢竟林老是踏無塵境之人,就算當年一戰功力受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到誰都可以逼之入絕境的地步。這次出來本就是引蛇出洞,兩師父早已按捺不住要處理林舜了,這次李修魚和自己出去而木曉軒眾人回莊也是師父為了讓林舜得到一些曆練。可是事態發展有些脫節,張子朔什麼身份底細李修魚早已一清二楚,可是問題是來了的不止張子朔,他成為導火索是必然的,李修魚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們的手段,隻是有些來的人倒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