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屋傳來陣陣豪放笑聲,老板娘的大嗓門說道:“果然是識貨人,那些不識貨的江湖遊俠都說,這什麼薑子酒,涼不涼,辣不辣的四不像。”
仿佛是在裏屋說不真切,老板娘還特意走出來說道:“我跟你說啊,這位小哥,我和老頭子本就是劍州和姑蘇那邊遷過來的,本來也不做這釀酒生意,但是老頭子前兩月非要著說以後就開個酒館賣賣酒,他現在既要田壟裏勞作,又整天忙著釀這正宗薑子酒。”
“不是我誇我家男人,之前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知遭了什麼邪了,現在勤奮地跟換了個人似的,可能是之前的這個酒他喝不到實在難受,還不如討了法子自己搞。我就幫他打打下手,照顧照顧這個破舊酒館,看他一天到晚累得不行,晚上能喝些酒吃些肉,炕上還能動動,這我們百姓生活啊,就圓滿地不行了,哈哈哈”老板娘豪爽地不行。
本以為老板娘這個破舊酒館平常時間也沒多少客人,都被那繁華地帶煙柳巷春宵樓搶走了生意,總歸會愁眉苦臉些。
沒想到這麼樂觀開朗。
也是這股勁和如此好喝的薑子酒,所有經過這條道回府的公子哥窮小子都會過來買些酒喝,沒有錢的欠著也沒啥事。
林舜聽聞徐慕楓評價如此之高,本來再也不想喝那薑子酒的他,不想睹物思情,更是不想被破壞掉薑林那獨一無二的薑子酒的回憶。
他端起酒,一飲而盡,細細品嚐,意猶未盡。
在旁看著的老板娘還有些緊張地看向這位年輕的白衣負劍遊俠,直到他輕微說出一個好字,才又笑顏重露,手直接擦擦圍裙上,說道:“那就好那就好,不夠家裏還有,我家男人采藥回來了,我接下他。你們都慢慢吃著哈,可別說我招待不周,你們可沒有我家男人重要。”
眾人笑道:“老板娘說笑了。”
有時也會有些許調笑的聲音大聲說道:“老板娘怕不是為了讓丈夫在那炕上能多動兩下哦。”
每每這時,酒館外的幾張桌子都洋溢著輕鬆的氣氛。
“回來啦,把藥簍給我吧,進裏屋去吧,飯給你做好了,還有醬牛肉和薑子酒,你待會出來吃也行。今晚來了幾個識貨的行家呢,說是正宗,這麼久了終於有人看上你的薑子酒了。”婆娘在一旁碎碎念,一邊盛飯一邊細細說道。
卻沒在意到旁邊這個胡子拉碴的大漢眼眶微微紅了下,和外麵又喝了一大碗的白衣年輕遊俠一樣,一樣紅了眼眶。
但拿了飯碗和酒碗的漢子也沒想端出去,出去喝了一碗酒,大喊一聲道:“今晚的酒錢,我買了,大夥兒!盡情喝!”說罷眼睛掃視了一圈,看到那年輕白衣遊俠的時候,正好眼神交彙,但他也沒停留,直接轉入了裏屋,留外麵的一片歡呼和醉生夢死。
剛進裏屋時看到角落裏的張通和陸遊米,也沒有搭話。
“不熟悉,也不是練武之人。”林舜對徐慕楓說道,不知曉這漢子是薑林的什麼人,也許真的是忠實的酒客吧。
蘇斜對這些饒有興趣,也慢慢看完,喝完眼前酒,暗暗讚歎。他剛想收了圖卷,徐慕楓卻一卷圖卷,立馬收於手中。
“恩?”
“陸遊米。”這次徐慕楓語氣更加堅定,毫無商量的語氣。
蘇斜輕輕勾手,張通便帶著陸遊米從裏屋走了出來,徐慕楓看了一眼,眼神停留在陸遊米身上,仔細看了很久,陸遊米卻不去看他,執拗地把頭轉向另一邊,徐慕楓歎氣說道:“沒為難她吧,要是被我發現……”
“肯定不放過我對吧,我這種話聽得太多了,盡管來吧。”蘇斜一副玩世不恭,毫無所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