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它已經到這了。”仿佛瞬間蒼老的林虛淵指著自己的心髒對已經梨花帶雨的念瀧說道,“況且剛才的匕首也有毒。”
遠處連鋒明晃晃的刀走了過來。
“額啊!”林虛淵暗叫一聲,砍下自己的左臂,那黑妖寄居的臂膀瞬間變成了黑色,突然沒有了活力,但是又瞬間血紅,甚至自己長出了血腳在快速爬行。
卻被遠處的連鋒一柄匕首襲來。
釘死在地上,沒有了活體的黑妖就像顆定時炸彈,本身快要奪取林虛淵身體成功的那一刹那,被他一刀砍了下來,但是因為消減不了這團怨念,它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它控製自己。林虛淵已經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了。
樓近遙站了起來準備出手,眺望遠方片刻後又緩緩坐下。
今天這是場大戲啊!
一劍飛來,千裏般的飛劍直接襲來,讓連鋒著實一驚,一刀卸去大部分的力道,肩膀仍是被擦傷,他後退一百步才硬生生擋下了這劍。
接著便又是一劍,一劍接一劍,十四飛劍盡飛仙。算上第一把逼退他百步的飛劍一共有十五把。
一片金石鳴響聲,好不熱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山林小路上兩人翩然落地,一人和方震巍的差不多年紀,正值壯年,精神飽滿,兩眼隻盯著已經飛回手中的劍。無比的專注,就算眼前那眼花繚亂的飛劍正在奮力搏殺,仍是不能打斷他對手中三尺劍的定力。
隻見他鬆手,但那劍仍停留在空中,繼而開始旋轉,從緩慢的一圈兩圈到後來的旋風狂暴般地轉速,落地的竹葉和旁邊的溪水甚至都開始被裹挾起來,已經不是一柄劍了。
“哦?有意思的。”樓近遙在一旁讚歎道。
那中年人,神色平靜,輕輕說了一聲“去。”
停留在半空的高速旋轉的劍開始轉變方向,隨著一陣雷霆之勢,帶著爆裂的竹葉和風聲直刺連鋒。
仍和十四柄飛劍糾纏不休的連鋒大驚失色,立刀吼道:“三千浮屠!”
“這人修為境界,有趣!”一旁的樓近遙插聲讚歎道。果然最初的那股寂靜和靜止感是無塵境界的人才能觸發的神技,就好像入了一個結界當中,玄妙無比。
瞬間一陣風充盈起他的衣服,頭發盡皆倒立。在那裏,連鋒看得到一切,十四柄飛劍瞬間被氣浪震飛出去,就連那柄裹挾著雷霆的高速劍也慢了動作,不過仍是到達了連鋒麵前,他得以喘息拔刀抵擋。
隨著一聲爆裂之聲,那個慢速的世界好像瞬間崩塌了一般,連鋒肩胛骨被削去,直接是一個窟窿一般,那柄高速劍將七星刀鑽出個缺口,他拚死抵抗仍是沒有躲過,但好在是避開了關鍵部位,不然的話,被鑽掉窟窿的有可能就是連鋒的腦袋了。
那柄劍好似攻城大弩射出的神箭,有摧枯拉朽之勢,雷霆萬鈞直接飛去十裏路,煙塵滾滾。
“無塵?”李修魚疑惑了一下,又瞬間舒展眉頭,轉而扶起地上的林虛淵。又看了一眼被方圓通拖去的方震巍兩兄弟,眼神裏古井不波。
連鋒捂住傷口,讚歎道:“果然不愧是劍癡李修魚,將萬象法修煉到極致,竟然能無視我的無塵·三千浮屠!”
李修魚沒有搭話,看著曾經依靠著黑妖的絕對生命力和與其不斷鬥爭永不屈服的林虛淵,在黑妖消除後瞬間頹老不止,甚至有些奄奄一息。他急忙輕聲報道幾句話,聽聞之後林虛淵心滿意足地微笑起來,讓他俯首過來,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看到李修魚重重地點頭後,林虛淵終於放心地耷拉下了手臂,但臉上的笑意仍然溫純。
念瀧已經哭得不成樣了,而李修魚的臉色也從未如此陰霾,讓看向他的方氏兩兄弟脊背發涼,看到林老劍仙,自己的師父終於西去,心裏都是說不清的滋味。
使那十四柄短長飛劍的李修魚的大弟子李天攸臉色也是肅然,輕道一聲‘回來’那些飛劍便飄然入了他手中的劍匣。他知道接下來可能是師父有史以來最為認真和專注的憤怒了。
“我還有一劍。”李修魚輕聲道,“收”
遠處的劍飛襲而來,到了自己身邊卻輕歌曼舞般地停下,李修魚說道:“師父,走好。這劍送你一程。”
天地變色,烏雲猶如乘著車馬一樣疾馳而來,蓋過烈日,轟隆隆得雷聲立馬轟鳴而來,遠處烏雲中雷電閃爍,點點細雨已經開始飄渺。
連鋒道一聲:“曆雷劫?”
山倒海立,龍卷肆虐,縱生異象。
千裏之外的雍州藥廬,林舜和蘇斜等人被徐慕楓接到一個藥香嫋嫋的藥廬醫治休息。兩人皆已經昏迷過去,屍毒已經解了,但是蘇斜身上受傷十分嚴重,恐怕當年的帶刀侍衛第一人也就銷聲匿跡了,而林舜稍微好些,但是有一處奇毒在心髒經脈處,藥師的確不敢開刀,隻好用藥水浸浴泡之以延緩毒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