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止失了神,錯愕地重複道:“兄妹?”
甄淼眼如彎月地甜笑道:“對啊。以後我叫你商哥哥,可好?”
“商哥哥?”商止喉嚨滾動,又是一聲不自覺地重複。
甄淼眨巴著眼,咬著嘴唇為難道:“怎麼?覺得不好聽麼?那叫你止哥哥,如何?”
商止嘴角扯出淡淡的苦澀,黯然坐在椅子上,沉默半響,抬眼望著她的雙眸,沉啞地問道:“你……希望我做你的哥哥?”
甄淼認真地點頭說道:“是。”
“為什麼是……哥哥?”他低下頭,不敢再看她澄清的眼眸,怕這一看,他會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他不想隻做她的哥哥。
甄淼神情一滯,故作無辜地反問道:“做哥哥不好麼?這樣一來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是相互關心照顧的一家人。”
家人?這個詞讓商止的心一緊。他自小便沒了父母,所謂的家的溫暖,他從未有機會感受。他深深地望著眼前的人兒,明眸皓齒,一笑傾城。如此佳人,實在隻有段冉那般天人風度,才能與她相配。而他,即使不能擁有她,若能成為她的家人,常伴她左右,足矣。
於是,他揚起濃濃笑意,掩下心底的傷,輕聲說道:“好。從今以後,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商止哥哥。”
……她一個人的商止哥哥……這是他對她的另一種承諾?甄淼微微一怔,隨即壓下心緒,笑意盈盈地將幾卷兵書塞入他懷裏,“既然商止哥哥認了我這個妹妹,那妹妹送哥哥的禮物,就不會再遭到推辭了吧?”
商止凝住了笑,怔怔望著她手裏的縑帛,良久才接了過來,一聲輕歎,“淼淼,這些兵書……”
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麼,甄淼不等他說完,便接口說道:“這些兵書是我偶然得之,暫不為世人所知。若可以,還望商止哥哥替我保密。倘若真有一天被外人所見,還望商止哥哥能說是自己所著。”
“這怎麼行!”商止驚愕道,“這分明是你所寫……所默寫。”顯然,他對甄淼推搪的說法並不十分相信。
甄淼眉梢一挑,“有何不可?你作為一代少將,若說寫下這幾卷兵書,世人隻會稱頌你‘曠世奇才驚采絕豔’。可若換了我說兵書是我所著,那還不是落得個‘盜名欺世’的罵名呀!”
商止迷糊了,“可著分明就是你所寫……默寫的啊!怎麼會被說成是‘盜名欺世’呢?”
甄淼翻翻白眼。她就是不敢厚著臉皮盜這個名,才推到他頭上啊!真是死腦筋!她隻好忽悠道:“商止哥哥,你想想,若非我親手把這些兵書交給你,你會相信這是我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從沒上過戰場、打過仗、帶過兵、殺過人、放過血的女人所寫麼?”
商止搖了搖頭。
“所以啊,若別人知道這兵書是我所寫,還不指著我鼻子罵我剽竊、欺騙、不要臉、不知羞恥、胡說八道、自欺欺人、欺人太甚麼?”甄淼得意地撇撇嘴,很為自己對這些詞的朗朗上口感到滿意。
商止點了點頭。到這時候,他已經被甄淼洋洋灑灑大段大段的說辭說得有些暈乎乎的。
甄淼狡猾地眨眨眼,“既然如此,商止哥哥,你以後就說兵書是你所寫,可好?”
商止又點了點頭。隨即才反應過來,連連擺手道:“不成不成!”他雖然是一個莽將軍,但如此欺世騙俗的事,他厚著臉皮也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