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很奇怪，門是在開著的。
在晚上的時候敞著門，小凡是一個嚴謹的人，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昊天心中一震，懷著絕對的警覺，輕輕走進去。
房間中靜的沒有任何聲音，卻能夠聞到血腥的氣味。
難道是小凡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昊天頭皮發脹。
“小凡……回答我……”摸索著，找到了牆上開關的位置。
燈亮起的時候，首先躍入眼簾的是董一凡萎頓的身體。她的衣服上被割開了幾道口子，隱約可以看見袒露出的皮膚上沾著血痕。恐慌和無助布滿了雙眼，而在她的懷中，則抱著半截貓的身體，從貓屍的斷處還有鮮血不時的滴落在她已經被染紅了一片的鵝黃色裙子上。
在董一凡的麵前，不規則地躺著一個男子，男子的腹部上插著一把刀，血從傷口處流淌著，已經染紅了一大片的地板。
董一凡的眼神動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李昊天已經歸來了。
她在用顫抖著的聲音說道：“他殺了我的貓，還想殺了我，然後……我把他殺了！”
李昊天走到董一凡跟前，跪在她麵前，輕輕抱住她的頭，安慰道：“沒事，已經過去了！”
李昊天理解董一凡此刻的心情，自己當年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如此失神的模樣。不過，那個時候師父並沒有給他任何安慰，還罵他沒出息。時隔多年之後，再看到鮮血和屍體，真的不會再有任何心理上的觸動。就好像看到的是動物的屍體。
“你為什麼不早點回來？”董一凡大哭了起來。“我剛才好害怕！”
“好了，我回來了，你不要再怕了。”拍了拍董一凡顫抖著的肩膀，才讓她冰冷的身體逐漸恢複了溫度。
在安慰了董一凡很久之後，才讓她漸漸恢複了平靜。然後李昊天就打電話報警。
這是件正當自衛的事件，沒有任何懸念。
但令警察疑惑的是，這個死者是出於什麼目的潛入這裏？入室搶劫？不像。因為對方沒有搶劫的跡象。是對董一凡試圖施暴？也不像。因為對方也沒有施暴的跡象。總體看來，倒是更像預謀殺人。
經過了一番分析，他們就問董一凡和李昊天有沒有跟什麼人有過節。因為董一凡的情緒到現在還沒有穩定下來，隻是由李昊天作答。
李昊天想了想，就告訴了警察兩個嫌疑人，一個是王亞飛，一個是陸濤。
警察說，會對他們進行調查。調查取證用了大半夜的時間，警察走後，雖然也清理了屍體和現場，但是驚嚇過度的董一凡卻不敢繼續在這裏睡了。於是，李昊天帶著董一凡找了個賓館住了一夜。
在這一夜之中，董一凡都沒有睡覺，隻是萎縮在床腳處，而李昊天就在同一個房間中看著她。
一夜中，並沒有再安慰她，因為李昊天明白，在這個時候，說的太多，隻會令她更加混亂。現在她需要的是，相對的安靜。
董一凡一向都表現出冷靜果斷的決斷力，但畢竟是女人，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即便冷靜如她，也無法承受這樣的驚嚇。
李昊天後悔，沒有早點感到現場。不敢想象，如果董一凡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會再背負著怎樣的罪過。幸好董一凡躲過一劫，即便現在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以她的性格，也終究會恢複到以往的狀態。
令人難熬的一夜終於過去了，董一凡也沉沉睡去。
李昊天卻沒有睡意，走到了床邊，看到了董一凡在睡夢中放鬆下來的表情，心中稍稍安慰了些。可忽然之間，董一凡的表情再次凝聚起恐懼，額頭上隨之冒出冷汗。看樣子，應該是做惡夢了。
李昊天從洗手間拿來一條毛巾，將她額頭上的汗跡輕輕拭去。而睡夢中的董一凡卻抓住了他的手，並將臉龐靠上去。
“快來幫幫我……幫幫我……”即便是夢中，她的聲音依然是這樣的無助。
“我在呢，不要怕！”
董一凡睡了一上午，當她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抓著李昊天的手掌，靠在自己的臉上，而李昊天也正坐安靜地坐在床沿上看著她。
“你醒了！”
“嗯！”董一凡簡短地回答一句，就放開了他的手。“不好意思，竟然抓著你的手睡著了。”
“沒關係！”李昊天抽回已經麻痹了的手臂，用力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