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樂沒走多長時間,杜家灣已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
好多戶都聽到了動靜,特別是家中有雞有狗的人家,都發覺家中一陣短暫的雞飛狗跳後又詭異地鴉雀無聲,有的人膽子大些,會悄悄地出來看個究竟,更多的人則化身鴕鳥。
結果這一看不要緊,頓時感到一股冰寒之力從腳底貫穿頭頂。有人看到了一道身影一縱躍過了圍牆,甚至跳上了屋脊;
更加詭異的是,還有人看到一個人影一閃,竟原地消失了。如果前者還能和俠客、飛賊之類聯係起來,那後者好像隻能用鬼怪還形容了。
帶給他們恐慌的還有斷頭的雞、狗,特別是雞被斬頭之後一時還死不了,無頭之身會在院中亂飛亂跳,將血灑得到處都是。雖然一隻雞也就多半小碗血量,但任何人養雞都不會隻養一隻。
那個刀疤男,也就是光頭男子的舅舅,名叫杜四堂,其實是家中獨子,之所以叫四堂,是從堂兄弟排下來的。
杜四堂連同叔伯家堂兄弟共計八人,個個為人凶悍蠻霸,又頗為齊心,在村中以及附近村子都是凶名赫赫。
當他外甥池留時,也就是光頭男子告知自己連同母親被一個小毛孩給打了之後,頓時都氣笑了。
想想附近幾個村子哪個敢不買他們家的帳?一向都是他們欺負別人,別人到了他們堂兄弟跟前隻有討好奉承的份。
時間久了,就連與他們走得近的人也漸漸不可一世起來,他們的七姑八姨更是仗著勢頭到處橫行霸道。除了吃公糧的不願意去惹,其他人沒有放在眼裏的。
不過仔細一想倒也挺合理的,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外,還有誰敢來觸這個黴頭?
杜四堂毫不猶豫地決定,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教教做人的道理。
如果光教訓小毛孩,恐怕還不過癮,養不教父之過,既然父母也有責任,那幹脆一起算上吧!
他料定那個小毛孩即使不是那家人的兒子,至少也是侄子、外甥之類,總歸等於一家人。目標多了,要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就得多帶些人,他正好不缺人,於是便有了昨天下午那一幕。
結果杜四堂做夢都想不到,一個小毛孩就把他們全給收拾了。回想當時那種砍瓜切菜的陣勢,他都有種做夢的感覺,可裂開的下頜骨和至今都發暈的腦袋,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無比的真實。
就在他盤算該怎樣才能找回這個場子時,深夜裏又發生了那麼詭異、甚至恐怖的一幕。
他聽到動靜時還想出來耍耍威風,可是滿院的雞毛雞血以及橫七豎八的無頭狗屍徹底讓他嚇破了膽。
杜四堂仗著宗族勢力欺行霸市,這些年積累了豐厚的家底,大型猛犬養了足足八隻,凡是他知道的犬類都各養了一隻,平時都是喂食生肉,每隻狗都凶悍異常,看生人的目光都發紅。
每到晚上他都會將這些狗放開,以防有人惦記他的家產。除了幾隻在外麵看著渣土車外,有五隻都在家裏。除非有人站在高處用槍打,不然麵對五隻不遜於狼的猛犬,誰也無可奈何。
可他晚上隻聽到短暫的動靜,便毫無聲息了,這說明五隻大狗在對方眼裏就像螞蟻一般隨手就滅掉了。如果換成他,別說一人滅掉五隻,五人對一隻還差不多,而且必定有人被抓傷咬傷。
這麼一對比,他突然想到,如果對方不是殺狗,而是……
“呼……”他頓時冒出一頭冷汗。杜四堂自小好勇鬥狠,直到上了點年紀才很少活動手腳了,但他的狠勁和膽氣還在,書上說這叫寶刀未老。
他不怕單挑,不怕群毆,甚至不怕別人告狀,唯獨害怕這樣不要命的,而且還詭異莫測、形同鬼魅。
杜四堂沒有去費心思去猜來的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無論是哪種,他都惹不起。可對方一不尋仇、二不求財,好端端的來殺雞宰狗幹什麼?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幾個侄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告訴了他一件更為震驚的事:他們幾個家裏同樣也被光顧了。
杜四堂頓時差點昏厥過去,穩了穩心神後一個巴掌就拍到最近的侄子頭頂:“為什麼不早說?”
那個侄子捂著頭齜牙咧嘴地說道:“大半夜的,我不敢出來啊。”
其他幾個小年輕也是畏畏縮縮,杜四堂又一個巴掌拍了過去:“不會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