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秋離和俞欣從臥室出來,景樂和黃芩也收拾完了碗筷,景樂給幾人挨個倒了茶水,四個人重新坐在一起閑談起來。
以景樂強大的精神力,陳秋離和俞欣說了什麼,景樂也聽了個清清楚楚,不過他並未生氣,反而擔心這位漂亮的女人是否會提前衰老,因為她操的心實在太多了。
景樂的想法要幹脆的多,甚至是簡單粗暴:一切以兩人在一起為前提,凡是幹擾或妨礙這個前提的,要麼無視,要麼碾碎。不過沒有必要說出來。
因為陳秋離下午還有事情要忙,景樂又把她送回了英才中學,到了校門口後就返回來了。
晚自習時間景樂按時趕到了英才中學高三三班。
上午人不多時,景樂即使和人幹了一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此時人一聚齊,教室裏就像集市上過廟會一樣嘈雜無比,這還是沒有手機的時期。
將精神力延伸出去,隔壁兩個班的情況也一目了然,比高三三班強了不少,但仍有一些學生毫無顧忌地舉手投足、眉飛色舞。
景樂想起分班時其他學生看他的眼神,對,那是種極致的憐憫。他自信分班考試成績能超過大多數人,卻被分到了這個班,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被坑了。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坑他的無疑就是唯一得罪過的閆峭了。對方隻需往那個大辦公室打個電話,自然有人會遵照執行。
這就是現實,即使你有充分的條件,但別人總有手段給你添加一些麻煩。
景樂不禁想起了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中的一段話:“夫君子與小人,力不足勝,固遭反噬;即足勝之,然機械潛伏,變端百出,亦深可怖矣。”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他遇到了一位認真負責又不死板的班主任,而且還是個美女。雖然沒什麼想法,但看著養眼,心情也就舒暢。
不過,這不意味著景樂會這樣放過搗鬼的人。無論對方是出於報複也好,出於某種交易也罷,算計了他還想悠哉悠哉,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隻是目前尚未查實,否則隻需一點小手段,便可讓對方深刻反省一番。
就在景樂滿腦子裏跑火車的時候,喧鬧聲就像被關閉了開關一樣戛然而止,景樂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班主任陳秋離到了。
陳秋離此時已換了一身裝束,身著白色無領短袖衫,配著一襲藍色及膝裙,腳蹬黑色高跟涼鞋,比上午時的碎花裙正式了很多。
她這一閃亮登場,不少學生發出了驚歎的嘖嘖聲。陳秋離冰冷的目光環視一周,教室裏立刻又變得鴉雀無聲。
“全體起立!男生、女生分開各站兩排,按身高排序!”陳秋離將名冊放在教桌上後開口說道。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要排座位了。
景樂的個子約一米七五,不高不低,處於第一排靠後的位置。
接下來就簡單了,就像dna的堿基配對一樣,男生女生兩兩一桌,從教室左前角開始一排排地入座,景樂坐到了第三排靠右牆壁的課桌左側,正好是他在夏陽中學高二一班時的同一位置。
同桌是一個身高約一米六三左右,臉龐瘦削、麵色蒼白的嬌弱女生,戴著一副紅色邊框的近視鏡,頭發接近於褐色,雙肩窄薄如削,看著一陣風都能吹走。
這時候陳秋離開始了點名,除了景樂之外,還有不少學生也是這學期或上學期轉來的,不過多數學生都是從高一起就在這個學校就讀的,點名除了清點人數外,還可以讓學生們相互認識一下。
景樂的同桌名叫樊梅雨,也不知道祖籍是不是江淮一帶的,點到她的名字時,她羞澀而簡短地答了一個“到”,聲音清脆而帶著幾分童音。
景樂發現同桌有個愛好,就是在紙上勾畫三角鏈,就是一個個相鄰的三角形頂底顛倒以側邊相連,直到占滿了一張紙的短邊;接著又向下拐,又連成三角鎖,當四個紙邊都被占滿後,就形成了一個由三角形組成的閉合鏈。這時樊梅雨並沒有停下,而是從任意一條鏈鎖開始縱橫勾畫,最後將整張紙都勾滿了三角形。
幸虧景樂沒有密集恐懼症,否則此時會全身冒雞皮疙瘩。他趁著陳秋離不注意,悄悄問道:“同桌,你畫這個幹什麼?”
樊梅雨一說話臉就紅,她羞答答地說道:“沒事,畫著玩。”
被敷衍了。景樂無趣地撓了撓頭,就在這時樊梅雨突然眉頭一皺,緊緊捂住了口鼻,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左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