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的包房裏早就坐滿了人,大部分都是生麵孔,蘇鬱沒見過的。顧靖衡和藺遠幾個人坐在一起,顧修則和另外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想應該是他的朋友。
來為蘇鬱開門的年輕人聲音洪亮地叫了一聲嫂子,蘇鬱看了猶如帝王一般坐在中央的顧靖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衝那人點了點頭。
顧靖衡起身走到她身邊,帶她到沙發上坐下來,在她耳邊道:“今天是顧修的歡迎會。”
顧修正和幾個人紮堆喝的痛快,劃拳聲起此彼伏,酒瓶子也空了不少,她微微搖頭,他不過是來買醉的。
顧靖衡沒管顧修,而是端了杯紅酒給蘇鬱,附在她耳邊小聲道:“隻準喝一杯。”
蘇鬱雙眸完成月牙形,她知道酒桌上的規矩,要是酒量過得去,其他人就會輪著把你灌趴下。
輕輕抿著紅酒,微微側身靠在顧靖衡手臂上。顧靖衡手臂也放在她肩上,時不時撥弄一下她絲綢一樣的黑發,勾在指上,旋成結又鬆開。
看蘇鬱小口小口地喝酒,藺遠用胳膊肘定了定唐曄,兩人眉來眼去了一會兒,揣著壞笑湊到蘇鬱麵前來。
“嫂子,”唐曄悄悄調低音樂的聲音,藺遠用足夠洪亮的聲音道:“上次匆匆忙忙,我都沒有好好敬你一杯,今天我這杯酒,你必須喝!”
蘇鬱有恃無恐地和顧靖衡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道:“今天是顧修的歡迎會,你要找人喝酒,也該找他才對。”
唐曄指了指喝高的人,道:“嫂子,你看那人還能喝嗎?”
顧修仰在沙發上抱著酒瓶不停地往嘴裏灌,跟誰有仇一樣,恨不得把桌上的酒全喝了。一雙眼睛通紅,盯著身邊遞酒的人,稱兄道弟,把名字亂七八糟全部按錯了人頭。
蘇鬱收回目光,為難地看著藺遠,“但是我的酒量不太好。”
“那沒關係啊!”藺遠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如意算盤,道:“我們仨一杯白的,嫂子半杯紅的,你要是喝不了,就讓靖衡喝,不過他喝就得白的!”
顧靖衡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沒笑出來,藺遠尾巴都快翹到天上了,篤定了蘇鬱酒量不好,還指望把他灌趴下。
“這樣不太好吧,”蘇鬱頗為認真地想著,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在演戲,“我不是太占便宜了?”
“不會不會!”藺遠一把勾過聶紹清的脖子,擠眉弄眼道:“紹清,你說是不是?”
聶紹清拍開他的手,冷淡道:“有你們倆就行了,要是都喝醉了,等會兒總要有個人開車。”
“你想多了!”唐曄手肘搭在他肩上,湊在他耳邊道:“我們三個人還把靖衡喝不倒嗎?”
聶紹清盯著顧靖衡,似乎不想妥協。
“你放心,我負責送你們回去。”顧靖衡輕飄飄地扔來一句,徹底點燃了三人的心火,他勝券在握的樣子真是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聶紹清叫來經理,吩咐了兩句,很快裝滿威士忌的小方杯就在長桌上鋪開,考慮到蘇鬱的酒量,他隻讓鋪了半張桌子。
這整整齊齊的琥珀色在燈光下折射著迷人的光芒,看上去是賞心悅目,但要讓誰來挖這長城一腳,想想也會膽怯。
蘇鬱皺眉看著藺遠三人,“威士忌是烈酒,要不換度數低一點的?”
“你放心,我今晚絕對不會倒下!”藺遠拍著胸口保證,不用烈酒,怎麼灌醉顧靖衡?好不容易有個由頭整他一下,而且酒醒後還不會被記仇!
顧靖衡雙手交叉放在腹前,他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仨傻帽,等著他們腸子悔青的好戲。
蘇鬱終於抿唇笑起來,相比之前的擔憂,泰然若素地讓聶紹清心底直打鼓。
不過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藺遠端起了第一杯,豪爽的幹掉,還自尋死路地把酒杯往下翻。
蘇鬱喝了半杯紅酒,示意他繼續。
藺遠估計蘇鬱大概喝完一瓶就該上頭了,就算他醉了,至少還有唐曄和聶紹清兩個人,肯定跑不了顧靖衡的。但是看到蘇鬱麵不改色一杯接一杯,他有點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上當了。
回頭一看,唐曄和聶紹清兩人正扶著額頭懺悔。
藺遠陡然就想起上次在白連山,蘇鬱把他甩到吐的慘況,心底暗罵自己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疼,女人還真是小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