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太,嚐嚐這茶。”夏敏依高傲地坐在天鵝絨的沙發上,捧著茶杯卻不喝,笑睇著蘇鬱。
蘇鬱輕抿了一口,淡淡一笑,“的確是好茶。”
夏敏依誌得意滿地喝了一口,道:“英國本來不產紅茶,可對紅茶的要求高,我平時喝都是由專人挑選的,品質絕對上乘。”
蘇鬱附和地點點頭,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在低聲說笑,她轉過頭去,幾個年輕女人正圍著一個中年婦女,興致勃勃地觀賞著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張太太的這串項鏈真是好看,每一顆珍珠都是精挑細選的吧!”有人恭維著。
一道略尖細的聲音道:“這些全都是我先生一粒一粒親手挑的,再請人做成項鏈,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我的。可我覺得珍珠沒有鑽石亮,才戴了幾天,就不想戴了。”
“各有各的好處,成色這麼好的珍珠也不多見,張先生對你可真好!”有人豔羨道,“仔細看看,真的一點瑕疵也找不出來!”
“珍珠這東西,就算有點瑕疵也沒關係,好歹也是珠寶,可是衣服就不一樣了,過了時的衣服就像是隔夜的茶,再好看又怎麼樣,一文錢不值!”話鋒漸漸就轉到了穆蕭蕭身上,昨晚她鬧的笑話,很快就在船上傳開了。
穆蕭蕭今天穿著香奈兒的最新時裝,可她僵坐著,被那些女人打量審視著,竟然有種被扒光了的羞恥感。
蘇鬱顧自喝著茶,瑩潤的指尖摩挲著茶杯邊沿,微微出神。
“顧太太這身衣服是在哪兒買的,時裝秀上也沒看過。”坐在蘇鬱左手邊的女人忽然問道。
蘇鬱微微一笑,道:“就在A市芳草專賣選的。”
問話的女人頓時有些失望,撇撇嘴道:“芳草雖然也出名,但衣服做的一般。”
“瞧你說的,”夏敏依打斷她,“顧太太想要什麼樣的衣服買不到,她婚禮時穿的婚紗,可是菲娜·錢寧號稱永遠不賣的作品。穿衣嘛,就看個人愛好。”
她抿唇打量了蘇鬱一樣,笑道:“何況顧太太長得漂亮,穿什麼衣服不好看?”
“顧太太是中英混血?”張太太問道:“聽我先生說G·G的莊先生和你是兄妹?”
“是的。”蘇鬱頷首,“他是我父親的養子。”
“難怪不同姓兒。”張太太道:“不過我看你們長得挺像的,尤其是眼睛。”
蘇鬱下意識抬手碰了碰眼睛,她倒從沒這麼覺得。
“G·G是近幾年才做大的,顧太太家裏原本是做什麼生意的?”有人帶著探究的口氣問道。
眾人對蘇鬱十分好奇,無奈她是一年前才來到A市,不清楚底細,看儀態修養是挺不錯,G·G幾年時間就做的這麼大,背後肯定少不了她父親的支持,這蘇家的財力不可小覷啊!
“父親年輕時走南闖北什麼都做過,過世之後生意就交給了哥哥。”蘇鬱不能明說,因為A市很多人都知道她父親過世了,如果說出伊萊兩個字,很快這個消息就會傳遍世界。莊重沒有繼承權,而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接管伊萊。
眾人聽她說的隱晦,心底都不由輕蔑起來,到底是多了不起的家世,藏著掖著的小氣樣。
蘇鬱才不理會她們心裏怎麼想,隻覺得這裏無聊透頂,就算在房裏發呆也比待在這裏好。
看了眼正在和人交談的夏敏依,蘇鬱準備告辭了。
“楊太太的先生是伊萊鑽石的負責人,聽說伊萊的董事長本來打算撤掉伊萊鑽石,是楊先生奮力遊說才讓伊萊董事長保留了伊萊鑽石。”夏敏依與身旁穿著黑色套裙的女人交談著,“前段時間伊萊鑽石突然又開了店,伊萊總部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在這房間的,也有家裏是做珠寶生意的,聽到夏敏依的話,紛紛豎起了耳朵。
楊慶的妻子笑著搖頭,“生意上的事他也不跟我多說,再說了,大老板的想法,哪是底下這些做員工的人能猜到的。他說穿了就是給人打工而已。”
蘇鬱喝了口茶,心中對楊慶這個人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楊太太看她眼神如常,顯然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讓楊慶保密,沒想到他連最親近的人都瞞著。
“楊先生這次沒來,真是太可惜了。”夏敏依又道。
“他是個工作狂。”楊太太笑道。
後麵就是些無關緊要的談話了,蘇鬱百無聊賴,但夏敏依時不時又扯著她東問西問,她一時不能脫身,索性敞開胃口吃點心。
房門突然從外被推開,蘇鬱抬起頭去,正看到趙彥笑著回頭對顧靖衡,道:“我就說她們肯定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