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顧靖衡放在外套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沈書蓉望了眼四周，人影重重的拍賣會場裏並沒有顧靖衡的身影。他剛才說去洗手間，到現在還沒回來。
把手機拿出來，沈書蓉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蘇鬱的名字，她微微一笑，再次將目光投向四周，然後才小聲接起電話。
“表嫂。”全身仿佛湧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喜悅，讓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耳邊的聲音無限放大，沈書蓉還嫌不夠，幾乎要屏住呼吸，聽聽蘇鬱震驚的反應。
然後對方隻沉默了不到三秒，就道：“靖衡沒在你旁邊嗎？待會兒他回來告訴他一聲我打過電話。”
蘇鬱果斷地掛了電話，沈書蓉卻舉著手機愣在原地，她這算什麼？還是她已經提前知道了她在比利時？是顧靖衡告訴她的？
就在她出神的這空檔，顧靖衡已經回來了，從她手裏抽走手機放回兜裏，然後沉默著坐下來。
沈書蓉喉嚨發幹，顧靖衡竟然連問也不問一句，深吸一口氣，她道：“表嫂剛才打電話來了。”
“我知道了。”顧靖衡依舊注視著前方，沒有要回電話的意思。
其實沈書蓉沒有看到，他微微聳動的眉峰。
拍賣會毫無懸念，《聖母》被顧靖衡以高價拍得，去取畫的時候，畫原來的主人提出要和顧靖衡一起吃飯，然而顧靖衡微笑拒絕：“我妻子還在家裏等著我。”
白發蒼蒼的老人詫異地看了沈書蓉一眼，“那這位是……”
“這是我妹妹。”顧靖衡淡淡解釋道。
老人和善地笑了笑，“那我就不留顧先生，祝你和你的妻子幸福。”
“謝謝。”顧靖衡終於如願以償，出了拍賣會就立刻趕往機場。
沈書蓉的心就像被貓抓一樣，卻不得不跟顧靖衡上了飛機。
*
一天都在飛機上度過，抵達A市才早上四點，從機場回到老宅，天已經蒙蒙亮開了。
老宅的傭人們已經起來打掃了，顧靖衡回到臥室，蘇鬱還沒睡醒，他鑽進浴室，迅速洗了個澡才出來。
他出來時蘇鬱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邊等他。
“在飛機上睡得不好，要不要再睡一會兒？”蘇鬱笑問道。
顧靖衡情不自禁地走過去擁住她，下巴蹭著她的肩膀道：“你得陪著我。”
“我該起床了。”蘇鬱笑著推他。
顧靖衡一手把她撈進懷裏，然後掀開被子躺下來，溫暖的被窩還帶著她的體溫，他不由舒了口氣。
“我得起床了，”蘇鬱窩在他懷裏，伸手在他胸前劃拉著，“我不吃，肚子裏的小少爺也要吃。”
顧靖衡不滿地哼哼了聲，道：“就一會兒，反正時間還早。”
蘇鬱伸手抱住他，輕輕點了點頭。
*
薑儀下樓吃早飯時，沈書蓉已經收拾的漂漂亮亮下來了，她陪著老太太坐在餐桌旁，道：“表嬸，吃早飯了。”
薑儀點了點頭，坐下來，看了餐桌旁的顧懷燦和顧懷珠，然後問王伯，“靖衡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怎麼不下樓吃飯。”
“少爺說他在飛機上沒有睡好，要多睡一會兒。”王伯答道。
頓了頓，薑儀道：“他睡他的，讓蘇鬱起來吃早飯。”
她說著喝了口果汁，打量了沈書蓉一眼，她可沒忘記傭人說過的，今天早上沈書蓉是和顧靖衡一起回來的，他們倆為什麼會走到一起，還是早上四點的飛機……
“去叫少奶奶下樓吃飯。”老太太道：“懷著孩子的人怎麼能不吃早飯，靖衡也是，胡鬧。”
老太太理所當然地理解為小兩口小別勝新婚，所以回到家要溫存一會兒。
“我們下來了。”顧靖衡和蘇鬱一起走下了樓。
略作休息，顧靖衡就已經神清氣爽，他扶著蘇鬱，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模樣。
薑儀看見兩人的樣子，便笑道：“好了，坐下吃飯吧。”
“蘇鬱的肚子也兩個多月了，”老太太慈祥地笑道：“我看這陣子情況也穩定多了，等明天，靖衡再陪她去醫院做個檢查。”
“是啊，”薑儀接過話，“過幾天就要到明山別墅去，先檢查一下確保沒有問題。”
顧靖衡望了蘇鬱一眼，溫暖的目光移到她的腹部，笑著點了點頭。
早飯後顧靖衡去了公司，這麼多天沒在，已經累積了很多公事。
和往常一樣，蘇鬱打算看看書，沒想到快到中午的時候，林薇竟然登門拜訪了。
傭人來跟她說林小姐來訪的時候，她還以為是林倩倩，下樓才發現是林薇。
蘇鬱意外地道：“來之前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
林薇這段日子弄得心力交瘁，是一下忘記了。
“咳，我就來跟你說一件事，電話裏說不清楚。”林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