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日奈森淳追著跑出門去的織本由衣來到公園。
“由衣,對不起。”日奈森淳用拉住織本由衣,半晌才說出這句話。
織本由衣一把甩開他的手,然後用冷冷的聲音說:“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那語氣冷冷的,像一根針刺進日奈森淳的心裏,很痛,但是不會流血。
“我生氣的不是你和我爸爸的死有關,而是和我爸爸的死有關的人,竟然是我喜歡的人。”織本由衣說著,眼角竟劃過淚珠。
日奈森淳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靜靜的陪著她,直到她哭幹眼淚。
回到織本家的時候,竟沒有看到自己的妹妹,就連織本媽媽也不在。掏出放在兜裏的電話,發現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日奈森鳶藍打來的,因為之前調成了靜音,所以不知道。
日奈森淳趕忙給妹妹回了電話回去。
“哥哥,阿姨進醫院了。”
電話那頭妹妹的聲音就像一道響雷,劃過天空。
病床上的織本媽媽麵色蒼白,憔悴。
“病人的家屬嗎?”穿著白大褂的一聲拿著一個記錄本走進了病房。
“我是,我是她女兒。”織本回答道。
“有個壞消息,希望你知道以後不要激動。”
聽到這句話,織本由衣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日奈森淳也開始表現出了不安。
“病人是肝癌,晚期。”
這句話比剛才自己妹妹的那句話更加讓人驚訝。
“醫生,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治嗎?”日奈森淳在織本由衣之前說出了這句話。
“對不起,送來的真的太晚了。就算給他治療,也隻是讓病人繼續受罪。”一聲歎了一口氣。
“醫生,我還有多少時間?”織本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緩緩的問了一句。
醫生看了看在場的三個人,半天才開口說:“兩個星期。”
“謝謝你,醫生。”織本媽媽說。
“其他的事情,交給你們自己考慮吧。”醫生微微欠身,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中靜悄悄的,就連三人的呼吸聲也聽得那麼清楚。
“由衣,你先出去。我有話和小淳說。”織本媽媽語氣中帶著命令。
織本由衣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了病房。病房中隻剩下日奈森淳和織本媽媽。
“我知道,信也的死和你有關,但是我並不怪你。因為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好心,是信也他自己想不清楚。你也不要太自責。”
日奈森淳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雖然織本媽媽說的是事實,自己還是無法輕易原諒自己。
“你,喜歡由衣嗎?”
織本媽媽突然的問題讓日奈森淳一愣,織本媽媽早已不明亮的雙眼,看著日奈森淳,讓他有些緊張。
“喜歡。”日奈森淳的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
“那,我便沒有遺憾了。由衣交給你了。”織本媽媽笑了,那笑臉,漾著幸福。
日奈森淳明白了,是他讓天使沾染了人間的灰塵,所以他要負責留下天使,一生一世照顧她。這是上帝的懲罰,也是上帝的恩賜。
(《夏時》日奈森淳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