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雲聽說李念把腿和手都給摔斷了,她因最近跟先生學規矩不好出門,也沒法子去看他,急得叫人趕緊把帖子送到李家去。
李織語見了哭笑不得,還是立時帶著眀芽去她家,到底知道規矩,收拾出幾樣女紅和小吃當作走禮。
江氏對著她卻是和顏悅色,“哪裏需要客氣,這兒也不是外處,回回來都帶這麼多東西,倒叫我不好意思。”
李織語笑,“瞧您說的,哪裏要不好意思,都是些小玩意,點心我家裏廚娘做的,荷包我自己繡的,也就是太太您和明月我才好意思拿出手。”
江氏卻頗為感慨,“若明月能似你這般懂事才好。”
李織語如何不知江氏在愁什麼,李若雲年紀不小,正是念書學琴棋書畫的好歲數,可她還似個小姑娘家,賴床撒嬌信手拈來,反是讓她坐定了背書卻跟要她命一樣。
“我也不說虛話勸太太,明月養得嬌些,但又不是性子從今往後就定在這兒,您也別太著急,越是急,明月她還雲裏霧裏的,也隻會瞎著急,長此以往,反倒適得其反,太太隻管放寬心,先把話挑明白,再慢慢引導她。”
江氏這才笑,“怪道明月總念叨你太聰明,可不是大實話,再沒見過似你這般體貼懂事的孩子。”
“太太再誇,我真得羞了。”話是這樣說,李織語人還是大大方方坐著,隻有麵色微粉。
江氏恨不得自家閨女能學到她十分之三四,也不求太多,要進退有度,端莊得體就好,其他的往後總能學起來,但性子要是釘死了可沒法輕易改。
李織語去見李若雲時人還沒從學堂趕回來,幹脆就在屋子裏坐著等,來來往往的丫鬟哪個不識她,姑娘最好的人朋友,見到麵,自然得行禮。
眀芽還有些不自在,李織語安然自若坐著喝水,待聽見匆忙的腳步聲,抬頭看去,李若雲已經拎著裙子跑進屋子裏,後邊的四個丫鬟婆子都跟著跑:“小祖宗,慢點,當心摔著。”
李若雲卻跑得穩,到了她跟前,拿起水一口氣喝下去,啪嗒擱下杯子,那些笑不露齒行不掀裙的規矩全拋腦子後邊,還拉她起來,“走,咱們裏麵說話去。”
一麵進去,一麵嗬住外邊的丫鬟:“都不許進來!”
李織語早就見怪不怪,替李若雲接了鬥篷放好,她抱來被褥,兩人就窩榻上說話。
李若雲先問的李念:“他人如今怎樣?”其實那些傳聞啊傷勢如何啊,她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子了,可沒去親眼所見,她都不放心。
“好得很,就是其他人鬧得他吃飯吃的不香。”
“他們居然還蹬鼻子上臉,豈有此理,早知道害怕幹嘛不教好孩子,現在孩子把人給傷著,以為道個歉,在身邊晃悠就能解決嗎。”李若雲對他們表示鄙夷,“念呆子肯定沒跟你說怎麼傷的對吧。”
李織語不以為然,“他沒有說,但我多少能猜出來,是被那群同窗故意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