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麵色一變,李織語給她使個眼色,難得兩人心靈相通了,她笑著上前半遮掩住後頭的李織語,“姑娘倒是開玩笑,她小孩子家家的,人還沒板凳高,哪裏幫的上忙,給你們添亂還差不多。”
小丫鬟皺起眉頭:“就抱幾朵花而已,何況又不是白叫你們幫忙。”言罷把手上的花勻了一半塞給李織語。
李織語想想,居然沒有拒絕過了。
王婆子真給自己口水給嗆到,怎麼跟剛剛說好的不一樣,說變臉就變臉,本來自家姑娘被誤會成丫鬟就叫自個夠無語的,誰知道她還順杆而上,連反駁都沒有,愁死個人。
不過李織語在家裏時穿的相當隨便,畢竟都在自個窩裏,打扮舒服就好,又想著應該無人會在這種鬼天氣上門,幹脆把上一年的衣裳拿出來穿,梳的又是辮子,什麼收拾也沒帶,實在怪不得小丫鬟把李織語當成李家的丫鬟看。
無論王婆子怎樣惴惴不安,李織語已露出個笑意,“那我替姐姐走一趟。”
她還真想看看他們是不是禍害貓的家夥。
王婆子險些被李織語嚇得心眼蹦出來,瞬間戲子上身,一把抱住她哭:“你這孩子真是,咱們家又不差這些錢,你剛剛病好哪裏能往外邊跑,非要往我身上刮刀子嗎。”還順手將花還給麵前的小丫鬟,“實在對不住,我閨女自打生了場大病後就有些呆呆笨笨的,我叫原先同你們談生意的丫鬟幫你們。”
說著也不管那丫鬟什麼反應,真抱李織語走了,走的那叫一個飛快,連頭不帶回的。
李織語在王婆子懷裏歎氣:“我就去看看嘛,而且一開始也是你說要去瞧瞧的,改主意也不帶這樣的。”
“我就隨口那麼一提姑娘你怎麼能當真。”王婆子真要被她們氣死了,平日裏多聰明的人,一到重要時候就犯渾,自己都快她是故意的。
偏偏李織語還理直氣壯,“我如此信任你,自然是把話聽進去當真,結果你居然是隨口提,實在過分,我不管,今日糕點翻倆倍。”
結果王婆子就默默的把李織語鎖在屋子裏。
順路還去找明芽幫忙,明芽一開始還覺得奇怪,但是王婆子已經把她推出去,“這件事亂得很,一時半會講不明白,等你回來我再跟你說,先去幫人家搬東西,記得你是之前在門邊跟她們談生意的。”
明芽滿頭霧水,等把紗花送出去才發現外邊居然還停著輛馬車,裏邊一個小姑娘撩起窗簾子,生了張巴掌大的白皙鵝蛋臉,暖暖的冬陽落在她麵上,還能看見那些細微的小絨毛,愈發顯得水嫩,瞧著就討人喜歡,看到明芽呆住了,還眨眨如落著星子的杏眸,忽然扭頭翻臉怒道,“阿煦你個白癡啊,都猜錯了囂張什麼,快把錢還我。”
明芽心裏咯噔一下,那小姑娘就被人一巴掌按倒,這回倒是探出個小少年,同方才的女孩子的容貌生得極像,唇紅齒白的,隻是眉眼冷峻些,鼻梁高挺,倒似從畫上拓下來的。但當目光落在明芽身上時,卻陰冷得叫她忍不住打個冷顫。
“蠢貨,不是她。”
說著,就放下簾子。
明芽嚇得冒冷汗,方才要她幫忙的小丫鬟抱著花束出來,見她傻站著,趕緊拉她到旁邊低聲道,“是不是見到我家少爺了?你別怕,他自來是這性子,對誰都是如此,麻煩你幫忙,這錢你拿去吃茶,買幾塊點心吃也好。”把錢塞給她就急忙離開,明芽這時才發現她走路居然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