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織語暗叫不妙,肯定是定空在背後賣了她,否則紅衣姑娘怎麼會說出小李姑娘四個字。
要知道,滿綠江縣裏會這樣喊她的,就定空一人!絕對沒有錯,李織語在詫異之餘還認真回想過好幾次,印象裏確確實實就隻有他喊過。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叫定空不惜罔顧多年情分也要賣自己的。
李織語在心裏流淚,但對著紅衣姑娘仍舊氣定神閑問道:“那位小李姑娘與你有仇嗎,為何要人家跳火圈?”
誰知紅衣姑娘反而捧腹大笑起來:“算我求你,能別用那種大人神情跟語氣說話麼,你祖父難道沒同你說過娃娃要有娃娃樣嗎?裝腔作勢隻會讓人覺得好笑。”
李織語心大,對那些廢話直接跳過,下意識抓住她裏頭的古怪之處,“等等,你見過我祖父?”
“這是自然,你祖母……”紅衣姑娘頓了頓,“也是呢,畢竟當年我雖然有在金默玉樓見到過祖父,但不過一眼,你祖父興許把我當作尋常姑娘而已,倒是你,怎麼半點繼承到你祖父或是祖母的優點,瞧瞧你這鼻子眼睛嘴巴,糟糕至極,有兩位嫡親長輩貌美在前,你還能生成如此,也是不簡單啊。”
“那還真是抱歉啊,生得這樣醜,你愛看不看,再挑刺把眼睛挖出來吧,我不介意的。”李織語是看到紅衣姑娘不語時那刹那的傷懷,但她既然都做出幅輕描淡寫的模樣和說一籮筐的話來掩蓋,恐怕也沒打算開口坦白。
紅衣姑娘挑起眉頭:“憑甚是我挖眼睛,為何不是你剝麵換臉。”
“要說為什麼,因為我覺得自己生得挺好看的啊,反正我稀罕著呢,是你囔囔說我醜,當然你挖眼。”李織語賞她倆白眼。
紅衣姑娘兩手一插腰,俯下身子看她,“你個黃毛丫頭嘴巴怎地就忒的尖禮不讓人,警惕心還這樣強,我說娃娃,你今年,不止六歲吧。”
“你別因自己老就來挑我歲數,再大我也是六歲。”李織語繼續翻白眼,“算了,看在你是我曾曾曾祖母輩分上的,我勉強原諒你。”
紅衣姑娘訕笑,“原來你還有這樣好的心腸?明明連心都是黑的,恐怕挖開便是黑水,嚇人得很。”
“即便心黑,我也是會尊老愛老的。”李織語毫不示弱譏笑回去,“畢竟我人生才剛開始,而你老人家如今已經日落西山。”
紅衣姑娘終於忍無可忍:“既然口口聲聲直道尊老,那便由你跳火圈子!”
“恕我拒絕。”李織語並非二愣子,說叫做甚便真拿命去做,不過見紅衣姑娘怒火中燒,忘了問小李姑娘是誰之事,心中暗鬆得氣,總算沒白費口舌。
紅衣姑娘兀自惱著,“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既然把話說出口,便該做到,豈能出爾反爾。”
李織語不動如山:“對不住,我是女娃娃,先前誰說該罵我乳臭未幹來著。”
一句話響亮打了人家巴掌,紅衣姑娘惱火得很,麵色青了又白,跺腳喋喋不休念叨起來:“敢情你早挖得大坑來陷害我,簡直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你才幾歲,這些陰謀詭計就耍得順溜,到底誰教壞你的,肯定不是你祖母,若被我知道那人是誰,我非得把那家夥嘴巴給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