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織語這時候反而不吃驚,今日被紅衣姑娘嚇過太多次,再大驚小怪那就不是李織語了,興致缺缺問道,“為何認定我是那位小李姑娘?”
紅衣姑娘言之鑿鑿,“我又再看過你母親的往昔,見到了那個叫定空的人,他雖然喊得你做李姑娘,但神情卻是跟說小李姑娘時一樣的,所以肯定就是你。”
“小聲點兒。”李織語看了趴在圈椅扶手上瞌睡的眀芽,把她手上的針和帕子拿掉放回針簍裏,又撫了窩自己懷裏打盹的婉然,“我們換個地方再談。”
“你倒是個仔細人。”紅衣姑娘說著手一揮,便有光掠過一人一貓身上。
“法術?”
“對,現在我們可以任意說話,它們不會聽見的。”
李織語聽罷,索性就躺圈椅裏跟紅衣姑娘道,“就算我是小李姑娘,你叫我跳火圈也是沒門的。”
“你這算承認了,是吧。”紅衣姑娘氣得直咬牙,恨不得指了她鼻子痛罵,到底忍住怒火,咬牙切齒道,“口口聲聲說敬老,結果從頭到尾都在騙我,欺人太甚!有你這樣對待神仙的嗎,如今我隻叫你跳火圈謝罪,已是做了天大的讓步,你還有什麼不滿。”
“為老人折枝,是不為也,非不能也,仙子明白了嗎,何況我何時騙過你,從頭到尾你隻問我知不知道小李姑娘是誰,我沉默是因為我就是她,然你未解,豈能怪我。”李織語無辜道。
紅衣姑娘氣得牙癢癢:“你果真隨了那蟲豸,瞧著人畜無害,實則最會顛倒黑白,糊塗,混賬!拜誰也不能拜他為師!”
李織語咋舌,蟲豸是誰,清鏡觀主?
不待她問紅衣姑娘一口怨水全倒出來:“你怎地可以這樣笨呢,那蟲豸陰險狡詐,人麵獸心,簡直就是披著羊皮裝溫順的惡徒,你祖母歲數大眼睛偶爾糊塗,我尚可理解,倒是你,白生一雙大眼,既不能分辨善惡,那就是擺設,早早挖去才對。”
李織語聽她訓斥,倒不曾惱,虛心請教問道,“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就不能先把蟲豸告訴我嗎,否則我聽著很茫然啊。”
“還能是誰,那蟲豸你也見過多次罷,就是清鏡道觀的觀主,氣死我了,如此小人,你居然還拜他為師,若幹年後你到黃泉下見到列祖列宗就該知羞愧了。”紅衣姑娘越說越氣惱,又想打李織語,可這手,它就是下不去。
李織語看她跟失心瘋一樣,忽然揚起手,高高舉起來了,偏偏不打下來,隻跺跺腳,環著手臂來回繞圈,而後停下,看了自己,又想揚手,可都不了了之。
瘋過幾回,李織語委實看不下去,先安撫她心情道,“你氣甚,我還沒有拜觀主為師呢。”
“什麼?!”紅衣姑娘驚喜萬分,“你說真的嗎,對,就該這樣子,不要受他那張臉蠱惑,堅定自己,下回他說收你做關門弟子,一定得狠狠抽他兩巴掌,叫他知曉騙人是什麼下場。”
李織語聽出些端倪,“你從前被觀主騙過麼。”
“比這更過分。”紅衣姑娘立時沉下臉,嘴角都垮下來,哪裏還有方才的驚喜之色,“總之你聽我的,知人知麵不知心,雖說你們這兒都是些庸師,可比起蟲豸,實在好太多,拜他們作師傅也不要去跳蟲豸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