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織語的日子,可以說算是過得安穩,自然不懂何姑娘的煎熬,她到底經曆過什麼,才能叫她對世間都帶出些許失望,當然了,李織語與她認識不多,自己也沒必要太了解。
故此隻問,“你想拿藥護自身還是防他人。”
“都是。”何姑娘微微垂下眼瞼,“若我叫人害死,他自然也得陪我下地獄,死的時候,也要體麵,活在世間,俗人看皮,聖人看骨,我是俗人,自然在意麵皮。”
李織語表示理解,順帶抒發下自己的疑惑,“所以這藥是叫你死得體麵點的,你從哪裏尋的藥方子。”
“那個人給的。”
李織語聽得愈發疑惑起來,何姑娘道,“如今我身上錢財不多,無法給姑娘謝禮,唯有給姑娘解三個謎,姑娘隻管問,我若知道,必定知無不言。”
“我打小就聽長輩教導說,好奇心害死人,我深覺有理且實踐至今。”李織語擺手,“何姑娘另請高明罷。”
何姑娘不惱,“姑娘何必要怕,你又非李織語本人,縱然有報應,這點報應,大半給我,餘下記在我的來世,絕對不會耽誤姑娘的賭局。”
李織語靜靜看著她,忽地揚起嘴角,眼裏結了一層又一層的冰霜,結成了高山,山頂有片雪花,“你聽誰說的。”
“姑娘便是答應的意思了。”
李織語深吸一口氣。
“對。”她說,“我不強人所難,三個問題加成五個,你同意,我幫你做藥。”
何姑娘遲疑半瞬,“那姑娘說罷。”
“絕不撒謊?”
何姑娘鄭重發了毒誓,李織語揉揉眉心,“我參與賭局一事你知道的應該不算清楚,是你口中的那個人與你說的,他到底是誰。”
“不知。姑娘先莫惱,我絕沒有要欺瞞你的意思,是句句屬實,當初我遇見她時,已是吞藥瀕死之際,她忽然出現,說家中老母親因我,而掙紮在這人間,問我想不想見她最後一麵。”
何姑娘說到這裏時皺了下眉頭,又很快撫平,“為人子女,到底還是要盡最後的孝道,於是我點了頭,她便把我從黃泉路上拉回來。我問她名字,她說,很久以前,她把自己的名字給丟了,成了無名無姓的流浪人,不會有人記得她的模樣,也沒辦法被萬物所見。”
“很詭異是罷,但我從黃泉路上掏出來時,果真見不到她,也想不起的模樣,隻記得她說過什麼,故此按著她的意思尋到了姑娘您的父親,求他幫忙尋親。”
李織語暗自想道,何姑娘怕是受的刺激太大,又九死一生逃出青樓,故此臆想出這樣的人,要麼,就是撞上那群神經兮兮的家夥們了。
想歸想,麵上可不能流露,順著她話問,“你確確實實沒能記住他模樣?總該知道是男是女罷。”
何姑娘肯定道,“是位女子。”
李織語掩著心中疑惑應著,“然後呢。”
“她給了我法子和路,我順她的話一直走到如今,便沒有了。”
“那傳話也是她的意思嗎。”
“傳話?”今次輪到何姑娘迷茫,“姑娘是什麼意思。”
李織語自覺轉了話頭,“也是她教你說的那些臨淵羨魚來與我交涉麼,我看她倒是頗為了解我。”說著冷哼一聲,頗為不滿的模樣。
何姑娘亦順著她話頭走,“那個人與我說,下邊你要問的便是羨魚。”
李織語輕輕笑了下,嘴硬問,“錯了,我要問的是觀主他們的事,她可有料到。”
“姑娘先問罷。”
“觀主長老與那人可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