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織語也不曉得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從紅豔三百重講到返魂香,前者無所謂,後者,她其實不想多提,提到就覺得牙疼,無法喘息,畢竟那味道,真的可以香死人。
但是觀主既然問了,李織語難說真話,便演戲:“我知道,先前看十州記的時候看到的,那樣玄妙,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觀主看著她,眸子裏倒映著夏光,神色依舊,卻忽地展顏一笑,“若是真的才好,多少人家不幸失去親人,隻等這麼一炷香,起死回生,不過也會壞處,這樣的珍物,一旦泛濫,地府成了擺設,枉顧生死之徒勢必爭先恐後,到時候怕又是場災事。”
李織語讚同觀主的想法,“您說得很對。”就是自己心中,尷尬不已,轉開話頭,“這是什麼種子?”
觀主道,“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聽說是山茶花種子,我記得,好似是很久以前,幫人家卜卦時所得,原本當初要給定空他們種,誰知不小心忘記了,山茶嬌貴些,你倒不好養,待會兒你拿去花房裏,叫**收著先,不必著急種,觀裏拿來入藥的山茶還有。”
李織語算對花了解一二,如今山茶已經算常見,但品相漂亮的山茶仍舊可以把老百姓給嚇死,何況又是酬勞,她覺得肯定絕非觀主輕描淡寫說的那樣,輕輕捏了種子看,倒是好奇,“我聽聞山茶若養得好,可以長得很高,養在花房裏,沒有問題嗎。”
“這個不必擔心,按時修剪便好,最多長得跟人一樣高而已。”觀主對此倒未曾擔心過,“可惜至今山茶多是豔紅色。”
李織語想起金默玉樓,再想起紅衣姑娘和當初她發火罵觀主的事情,恍然覺得,今日受到的驚嚇可真是數不勝數,她都快給練出銅牆鐵壁的膽量了,這時候居然還能談笑風生,“大紅金心的山茶也很好看啊,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其他色的山茶呢,若花賽開的晚點,我肯定要去。”
觀主倒了茶,“花賽是好,隻是如今要進裏頭,有些麻煩,以往還好說,今年的花賽,老百姓家最多隻能看個結果。”
“怎麼回事。”
“聽聞是因為今年舉辦花賽的,乃知州夫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參賽的姑娘家比往年要翻了好幾圈,人也太多,這花兒都快放不下了,老百姓如何能進去看,可以見到在桂冠落到那戶人家便已是很不錯的。“觀主想起李織語種的那些花,“你的紅豔三百重養著,等下回花賽再開,我看就算進不了三甲,應該也可以進個前五。”
李織語對於紅豔三百重的感情頗為複雜,說是在家養的罷,好似也沒做過啥,可還回來,定空又拒絕,她頓感頭大如鬥,故此眼下隻開玩笑道,“我要真進前五,賺大錢,就不搗鼓自家鋪子了,改在家種花,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溫柔姑娘。”
“你本來就很溫柔了。”觀主笑著揉揉她頭發。
被誇獎,誰都喜歡,李織語不例外,認真給他豎大拇指,“觀主你真會哄人。”
觀主給她理一下歪掉的別花,“我也就哄哄你了,不過今日後,先別來道觀,在家裏呆著,等花賽過去,消息平穩後再出門走動,那株碗蓮收好,別叫你家之外的人看見,我看有些燙手。”
李織語沒有弄明白,滿頭霧水,還當是有人要找自己茬,但觀主並不打算解釋,隻道,“興許是我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