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連下五日,李織語開了家中僅剩的梅花酒給老太太跟趙氏喝,三人飲酒說家常,倒是溫馨。
長生在老太太懷中瞌睡,朱蕤睜大眼睛,聞著味兒便要伸手去抓,孫嬤嬤忙捉住她手,這個歲數的孩子連牙都沒生幾個,如何能喝酒,可她不高興,小臉臭臭的,咿呀咿呀叫個不停,卻不哭,越是長大越是不愛掉金豆豆,反而時常板著臉。
趙氏抱了她,她也是不高興的模樣,扭著身子,手腳俱亂揮,好似全身沒個安穩地兒,趙氏沒能把她哄停住,麵上難免帶出來些。
孫嬤嬤已知不妙,急忙去抱,“姐兒還小,頑皮呢,我幫太太抱著先。”
朱蕤卻一手往桌上的杯抓,險些把酒杯掀了,趙氏一手扶住,到底被灑到,李織語暗叫糟糕,趕緊叫眀芽打水來,掏了帕子給她,“原本我還想要用什麼香膏襯母親才好,今日再看,倒不如我釀的梅花酒香,母親聞聞,是不是香味馥鬱。”
趙氏麵色倒和緩些,嗔她,“這樣嘴巴甜,還不忘誇自個,到底跟誰學的。”
“我無師自通,但隻對母親你還有祖母爹爹說,其他人便是想聽,我也不講。”李織語衝老太太眨下眼,“對吧祖母。”
趙氏才露出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蜜了呢,就曉得來哄我跟你祖母,再大點兒怕是要了不得,把咱們家都淋上糖。”
老太太笑,“這還不好嗎,有塊蜜糖在身邊,日子都過得和和樂樂。”
孫嬤嬤趁機悄無聲息的把朱蕤抱走,送到隔間,免得這小祖宗把家裏人都給鬧得頭疼,她扁嘴,憋紅著臉,卻沒有哭,躺孫嬤嬤懷裏,哼哼唧唧的,不一時便打了哈欠睡過去。
送走趙氏後李織語去看朱蕤,她小兒家也就這個時候最討人喜愛,嘴裏還吐泡泡,白白嫩嫩的,睡得小臉通紅,好似傷了桃花粉的糯米團子。
老太太喜愛孩子,看得心裏都暖洋洋的,但並不在此地說,怕打擾到朱蕤困覺,便回內室,畢竟老太太也有些發困。
李織語叫眀芽收拾小榻,自家給她搖扇子,“我看這個時節春困最好,聽雨聲都覺得想打盹,婉然是愛踩時辰的,第一日下雨時便窩在窩裏不肯出來。”
老太太屋裏有朱蕤,要當心的地方便比平時多,雖然李織語覺得婉然打理得很幹淨,乖巧至極,但世人難免介懷,擔心貓兒有蟲子或是突然傷到孩子,何況李家難得添新子,緊張些也正常。
故此李織語哪怕帶婉然走動,也是避開長生和朱蕤二人的,然婉然有靈性,察覺出後便不肯再來老太太屋子裏玩,平日裏隻在她屋子和後院玩。
老太太許久沒有見到婉然,怪想念它的,李織語察覺出來便換了話頭,“我想若是今年收成好,便推出包子賣。”
這個老太太也是知道,李織語跟王婆子光準備就準備了幾年,總算調出道覺得尚可的餡料,“是不是今兒我們吃的那個味兒?倒是不錯,你盡管試試。”
“那我若是失敗了,祖母你可得幫幫我。”李織語攙她到榻上落座,眀芽抱出薄被蓋上,今日有些們,便自家拿了扇子搖,“您先睡著,待會兒我再走。”
老太太捏捏她手心,“你這孩子,祖母又不怕熱。”
李織語沒停下扇,笑得眉眼彎彎,“可我想陪陪祖母呀,您隻管睡,我手酸便不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