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言之,是某人遞的消息說要和他聯手將李織語弄到地府裏,來個半死不活,而這人,知更說自己不清楚,但李織語多少知道的,是思恒長老。
先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染上傷風咳嗽,再是借由紅衣姑娘之事,趁機打亂李織語思緒,如此方能將藥給她吃下,畢竟李織語認識思恒長老多年,他又是醫術高明,沒道理疑他,至於跌下山崖,雖說是否與思恒長老有關,但李織語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她若是莫名其妙病倒弄個要斷名,必然會引起旁人懷疑,重傷後再昏迷不醒才是最好,最自然的。
至於知更這個得益者所言,李織語很少再會去信了,此人摸不透,心意難猜,原本她上輩子還活著時,尚能看清他真麵目,如今再是不能,沒被他坑就很不錯,故此也不曾去追問知更到底是不是跟思恒長老串通,設下連環計,隻是岔開了,問他要自己做甚:“你總不會閑著沒事做,想跟我來場地府相見,說罷,有什麼預謀。”
知更在她肩頭飄著,與她看窗外的花,還有漫天飛舞的火光,連話都是說的風輕雲淡,“倒沒甚,隻是想讓你給我帶個路,回到陽間去。”
李織語轉頭打量起知更,皺下眉:“你不是靈魂出竅嗎,自個可以離開的,實在不然我叫鬼差帶你走。”
“你想在這裏呆著?”知更沒有說好,也未曾拒絕,“是在家裏過的不好嗎。”
李織語真是服了他的想法,“這時候想的應該是我不想同你走罷,你倒愛低估我,我性子不差,人也體貼,怎地會連家裏都過下去,必然是混得風生雲起,自來沒有吃虧的道理。”
知更笑她,“有沒有低估,你自個心裏最清楚,以前是誰到外邊,連坐個車子都會迷路的,迷了路就曉得跟家裏哭,也就是人家不嫌棄你,換做我非得煩了,你如今是愛往臉上貼金,等真跟以前那樣離了家,看你還凶的起來。”
興許是叫生母遺傳的,李織語上輩子一人走時真的容易迷路,有時太趕,還會上錯車,有回便是做錯了還不曾有知覺,還是聽到同行人家抱的孩子大哭起來,才覺得後背發涼,仔細分辨過窗子外,立時起身下車,卻不曉得怎麼走,最後是知更尋來給她帶的路,三番兩次這樣,李織語自個都有些不好意思,往後坐車再不敢輕易上去,更別說睡覺,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
沒想到的是知更還會記著,李織語疑心他重新脫胎後,孩子身,平日除開吃喝玩樂便沒旁的事可做,否則怎麼想起,連李織語這當事人都快忘得幹淨,若非此時提起,怕是真沒印象,不過還是要謝他,沒他在,自己誰不準迷路時就給人拐到天涯海角去,“那時候麻煩你了。”客氣謝完也不被他牽著鼻子繞圈子,“我也不曉得何時能來開地府,你跟著我,不如跟著鬼差,總歸快些,還靠譜。”
知更看她看得分明:“剛剛不是還說是自己不想跟我走嗎,這時候換接口卻快了,你是聽別人說起什麼才對我如此,還是你本意。”
李織語想著要詐知更一回,“聽別人說的,你猜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