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命不久矣(1 / 2)

一轉眼,李織語便看見堂裏的棺材,那樣一大張棺材,擺在空蕩蕩的正堂裏,棺材板擱到地上,別個再沒有,她記著自己是吐了口血昏倒的,怎地會到此處來,再打量擺設,連張白布也沒有,倒不似靈堂,她壯著膽子走過去,看那棺材裏的人,是張熟悉的臉,李織語認得出,是鬼王,不一時,又是小八的臉,接連換了好幾張,俱是她的故人。

末了,竟是自己的容顏,俏生生十五歲的年華,原該嫩得掐出水來,而今未曾上妝容,慘白得跟女鬼似得,不過也是,人都翹辮子了,莫說好看,不錯便該謝天謝地,李織語看得一回,還想伸手去撫,誰知棺木裏燒起火,火勢熊熊,險些把她都給燒了,嚇得她連連後退,眼見那張棺木沒入大火之中,一陣穿堂風來,更是愈發厲害。

李織語看得傻住,後邊響起步子聲,她回頭看,竟是知更,十八歲的他,意氣風發,少年的稚氣還未脫,眉宇間卻盡是沉穩,一步步走來,李織語隻覺得壓迫,不由後退半步,抿了唇冷眼看他,也曉得這是場夢,否則不該見到知更的。

真是。

陰魂不散!

李織語掛記著家裏人,怕他們給自己那口血給驚到,其實壓根不痛不癢,自己就是沒提上氣又喉嚨癢才咳的,偏偏沒法立時醒來,隻能眼睜睜看知更走來,他伸了手,要牽她,叫李織語避開了,“上回是送你回陽間,今次你又耍得什麼花樣。”

知更不曾惱,笑起來時還有酒窩:“這句話該我問你,你無端端的,跑到我夢裏,是你那邊發生了別的事罷。”

李織語皺下眉頭,也不明說,自己的事,用不著他管,就指身後那場火,“這都是你的夢?”

“不然呢,若是你的,棺材裏躺著的,該是我了。”知更還是伸著手沒有收,“左右無事,我帶你去走走。”

李織語拒絕人可謂直截了當,“不用,我不喜歡跟你走。”

知更似乎了早就得如此,手一擺,四周俱換過模樣,香風陣陣,一隻蝴蝶悠悠飛過,二人已是身處花園子裏,花葉扶疏,全是奇花異草,李織語隻認得幾樣尋常和書中見過的,別個再沒見過,還有一池錦鯉,金紅相見,遊走於湖光之中,知更走到她身邊,她腿卻動彈不得,隻得他與自己並肩,李織語按下腿,確定不是自己的問題,吸了一口氣平息自己要罵人的心情,“你這樣怪沒意思的。”

“我覺得很有意思。”知更往前一步,蹲下,“上來,我背你走。”

現下李織語不是想罵人,而是想把知更揍成豬頭三。

正如知更所說,此處是他的夢,並非李織語的,即便再鬧騰,都不過他的心思一動,李織語憋一肚子火叫知更背起來,往院子裏走,瞧他心情極好的模樣,指了身邊的花給她細說,何處來,如何養,喜熱喜冷,金貴與否,他都能說出來,李織語聽得半日,實在忍不住才問出口,“你是投胎成花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