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定的三日後出發,沒想到官府盯得緊,等二師兄尋到大好時機,早已是深春,接到花開城來的帖子,請二師兄過去瞧病,原來就是認識的,故此沒道理推辭,李織語也覺得這由頭好,趕緊備輛馬車,給瑛琭拾掇東西,紅衣姑娘在旁邊指點:“別塞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多放碎銀,再往衣裳和團扇裏縫銀票,別的都不打緊,有錢是最重要的,管在何處,錢就是大爺。”
李織語便趕緊備幾張銀票,跟微雨一塊動針縫,緊趕著把東西縫好安置到包裹裏頭,瑛琭還在老太太跟前,聽她老人家說路上該小心的地方,畢竟瑛琭是頭一回出遠門,先前連綠江縣都沒出過,還是個小女娃娃,在李家有段日子,老太太歡喜孩子,自然對朱蕤多叮囑幾句。
興許是李家都在緊張,弄得原本以為是出去玩的瑛琭也不鬆快,同二師兄悄悄道:“師兄,我們去的地方是很危險嗎,大家好像跟要送我去喂老虎一樣,好嚇人啊。”
二師兄摸摸她的倆團小丱發,半真半假應著,“不是,我們就去給人家看病而已,到時候治完再回來。”
“那鯉魚師姐的及笄和生辰我們可以趕上嗎。”瑛琭有些泄氣,話跟著多起來,“上次我都沒幫大家慶生,今次師姐的,我不能再錯過了,還有及笄,聽定空師兄說,及笄後就可以嫁人了,鯉魚師姐會嫁去哪兒呢,她的性子不算好,猜事又猜得對,肯定會難找到不怕她的,我都聽思恒長老跟八五師兄他們說過的,對了,我往後能見鯉魚師姐嗎。”
二師兄聽得直抓自個腦袋,“我也不曉得你師姐會嫁哪兒,性子跟料事準那些沒關係,她生得好啊,肯定會找到如意郎君,至於見麵,肯定是能的,她嫁個人而已,又非閉關修行,而且咱們思恒長老哪天閉關不是半路就跑出來溜達的。”
瑛琭覺得有道理,高興地去找朱蕤和長生蕩秋千啦,不再纏著二師兄問問題,叫二師兄鬆出一口氣,瑛琭原來就是個小話嘮,越大越能問,一件事隻恨問出上百種花樣子來,實在讓人招架不住,估摸著也隻有老太太能堵瑛琭的嘴,李織語不行,她至多能忽悠瑛琭去問別的人。
好不容易出發離開綠江縣,馬車遠了,李曜是幫忙送一趟的,等送到出州府才回來:“沒事的,已是離開州府,前邊的官路最是太平,可以平安到花開城。”大家才俱卸下一樁大心事,李織語打理好餘下的瑣事,熄燈前便歇了,未曾想紅衣姑娘竟打外頭回來,戳她臉蛋,本就睡的淺,一來人靠近,李織語便有察覺地驚醒,隻是沒直接醒來,等紅衣姑娘戳夠才佯裝著悠轉醒來的模樣,揉著眼問她:“大晚上的,出何事了嗎。”
紅衣姑娘還不肯罷手,繼續戳李織語臉:“你就給我裝蒜吧,我早知道你醒了,還裝睡,我又非你嬤嬤,抓到你沒睡就念叨。”
既是揭穿,李織語坦然放下揉眼睛的手:“那平日裏這時辰我也是要睡的。”
“今日先開個例子,陪我夜談一回。”紅衣姑娘招招手,鬥篷飛來,蓋住李織語腦袋,她自個扒拉下來披上,穿了鞋,二人到坐榻上落位,婉然自然是聽到動靜,打窩裏起來,挑到李織語懷裏,繼續睡,紅衣姑娘便有些不大高興了,“你家這貓一整日都睡,咱們要說話也來湊一腳,可是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