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秋後問斬(1 / 2)

因是開堂,縣老爺見她歲數小,想來個雷厲風行,敲定案情,不料李織語氣得青筋一跳,揚聲告訴縣老爺:“那簪子看上去古舊,卻是沾的新泥,還是咱們綠江縣東山的泥巴,還有,這官印壓根印錯了,前朝的官印,大洐史書,第十五冊有記,是四角六葉藤青紋,這個刻的是五葉,葡萄藤,連印字都是刻成卿淮的字,縣老爺,我祖上皆是讀書之人,父親亦是秀才,我讀史冊數百回,不會記錯的,還請縣老爺明鑒。”

卿淮在前朝時才分出去,許多東西還是跟著前朝學,若沒有細看,極難分辨,幸好李織語喜好不多,倒挺歡喜研究字體的,不然這時候非得栽跟頭不可。

外頭看熱鬧的倒是噓聲一片,李織語便道,“我聽聞縣老爺睿識多才,師爺亦是見多識廣,想必區區贗品,必然能查清來龍去脈的。”

縣老爺叫誇讚,麵上仍不好看,又過場麵的問了幾句,師爺衝他使個眼色,便宣布退堂,引得堂外百姓倒喝彩,喧嘩不已,李織語想今回後,茶樓裏的說書先生又有新的花樣子可以說了。

待被衙役帶進牢中,卻未見李曜和李武,自己獨居一處,雖說雜草遍地,又髒又臭,李織語能忍,卻無法容忍有耗子,隻要看見耗子,立時就炸毛,還想摸出耗子藥給它吃,卻想起自己身在牢中,別說耗子藥了,她連飯都沒得吃,還是自己嘴巴甜,說得守門的衙役高興了,討來個饅頭啃。

堪堪啃完,那衙役忙催她咽下去,她差點嗆到,就見師爺和縣老爺一道而來,拿哄孩子的架勢哄她畫押,兼以威逼利誘,倒惹得旁邊的守門衙役不屑,李織語則一臉傻樣,師爺以為她是到私底下無人陪著,小姑娘家便害怕,就道,“莫怕,這張紙隻是放你出去的而已。”

李織語問:“可這分明是認罪的狀紙。”她又不瞎,也不文盲,哪裏看不懂字。

縣老爺早已是看她不順眼,當眾讓自己丟那麼大的臉麵,往後可是要叫世人笑話了,此時怒斥道,“拿來這麼多的廢話,再不畫押,既當使以拶刑。”

拶刑是夾手指的酷刑,很容易讓人的手廢掉,李織語就佯裝瑟瑟發抖的樣子道:“且叫我想想,此等大事,我拿不定主意的。”

縣老爺要罵她,叫師爺攔住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愣是唱出場戲來,李織語才不會往狀紙上按手指頭呢,便害怕哭著,打算拖下去,也確實拖到明日,縣老爺忍無可忍道:“你看這丫頭不打就不會知錯,你還顧及別的幹嘛,她又不是甚世家嫡女,我就是用刑,誰管得找,來人,上刑。”

李織語一怔,不曾想真的來人上刑,還是她在上輩子裏看戲裏頭最常見的刑具,衙役一拉近木棍外的繩,這夾具便能捏碎李織語的手指骨頭,嚇得她淒厲大叫,旋即暈過去,還能聽見師爺在跟縣令爭執。

當然,暈是裝的,李織語因是臨時收押,衣裳鞋子並不曾換,除開匕首被收走外,縫在肚兜裏的銀針卻未曾被發現,這銀針根根薄如蝶翼,卻堅硬無比,行醫護身都極方便,李織語既然打在家中便不安,那必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帶銀針,按著當年思恒長老所教的穴位紮下去,即可不知痛疼,雖說隻是一時,等李織語裝死醒了,還是刺骨的疼,但一開始的勁頭已過,這點疼,李織語卻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