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過大門,細細蒙蒙的小雨開始下了起來。
真是極不符合這個天氣的,陰涼的蒙蒙細雨,在墓園這種地方還似微微起了霧。
照冷笑,真是個應景的天氣啊。
盡管下雨的,但是照的腳步沒有惶急,沒有急躁,一步一步地按著記憶走著一個又一個轉角。
由於水汽和霧氣而微微沾濕了衣服以及頭發,但是依舊沒有影響到什麼,低垂著頭走著。
轉過最後一個彎,一眼望去空曠的道上的某個墓碑旁有著幾個撐著傘的人。
宮永建信,她的父親。
宮永子音,她的母親。
還有……宮永咲。
少女還穿著醫院的病服,像是臨時出來的。
雨不知為何突然地變大了,照頭發上一滴又一滴的水滴在地上。
滴水聲像是驚動了正在靜靜地拜祭著的人,咲轉過頭看。
紅發的少女正在靜靜地站著,無視周圍的大雨,無視著身上越來越重的水分。
咲的瞳孔微微放大,無意識地喊出口:“姐姐……”
“照?”宮永子音和宮永建信同時轉過頭問道。
——她也來了嗎……
——嗬嗬,來了呢,真虧她有臉來
——她忘了嗎?水會這樣是因為她啊
——你們都忘了嗎?
照嘴角漸漸撩起一個弧度,劉海因為沾了水而低垂了下來,遮住了眼睛。
“姐姐?”照冷笑。在什麼時候恢複記憶了嗎?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可一點都不想有感情波瀾。
少女卻隻是這樣看著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你知道這裏是誰的墓碑嗎?”
原本怔怔地看著照的眼眸霎時垂下,“……是水的……”
照的冷笑不變,“為什麼會有這個墓碑呢。”
宮永子音臉上原本就難過的神情變得更難過,出聲阻止,“照……!已經夠了……”
“母親!你忘了我們為什麼而來的東京嗎。”
咲的眉頭死死地皺著,卻拚命綻放著溫柔的笑靨,轉頭對宮永子音說道:“媽媽,沒關係。”
保持著這個笑顏,但卻皺著眉頭,咲站起身站在照的麵前,無視了還有這麼大的一場雨,頭微微低垂著,聲音微顫,“是……是我的錯。”
——笑?竟然在笑?
這個笑使照的火氣更大,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笑出來的咲讓照心中升起一把火。
照的手緊緊地攥成一個拳頭。
然而眼前的卻少女繼續發話了,“我知道的……姐姐肯定還在生氣對吧……我知道……”
“水的事……我……真的……十分對不起……我……”
“夠了!”照硬生生地打斷她的話,“事到如今你對我道歉有什麼用。”
少女的頭垂更低,手怯生生地握成拳放在了胸前,聲音的哭腔越來與重,但是卻死死地忍著,“我……知道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