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可笑。”燕蘭汐露出一縷笑容，有些苦澀，有些無奈。
“原來這些年，我都活在自己的夢裏。”她的聲音空洞而又無力，好像丟了魂魄。
“汐兒……”白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不管自己說什麼，都隻會更刺激她吧。
“師兄，我的夢醒了。”燕蘭汐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間，“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了，珍重。”
這是燕蘭汐最後留給白晨的話，她就這麼走了。
白晨站在空蕩的房間裏，腦子也空蕩蕩的，直到有人慢慢走近她。
“公子，怎麼一個人在這傻站著？”來人是白素。她走到白晨麵前，臉上略顯驚訝，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帕子，為白晨擦拭臉上的淚痕。
“公子，出什麼事了？是因為燕姑娘走了？其實我看得出來，燕姑娘喜歡你，她這麼對我，我也覺得情有可原，你怎麼把她氣走了？這不是既傷了她，又傷了你自己嗎？”
白晨輕輕握住白素的手，放了下來，輕聲道：“不用擦了。”
白素有些愣神：“公子，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如果你真的放不下燕姑娘，就該做些什麼，而不是在這傻站著。”
白晨鬆開手，凝視著她，用極輕的聲音：“對不起。”
白素似懂非懂地看著她，白晨大步邁出房間，這一切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爹，你歇了嗎？”白晨叩響白風的房門。
屋裏傳出聲音：“晨兒，有什麼事進來說吧，我還沒睡。”
白晨推開房門，恰巧白風披著灰色褂子點燃了一支蠟燭。
“爹，孩兒打擾到你休息了吧？”白晨坐到了白風身邊。
“沒關係，爹也才剛躺下，晨兒你找我有什麼事？”白風沒有感到什麼異樣。
白晨站起來跪倒在白風麵前，深深叩頭：“爹，求爹成全。”
白風立刻把白晨拉了起來：“晨兒，這是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你要求什麼，爹都會成全你的。”
“爹，孩兒是希望您能同意我恢複女兒身。”白晨鼓起勇氣說了出來，這句話憋在她心裏有許多年，從前她總是顧慮太多，如今真的說了出來，她倒是覺得無比輕鬆，好像卸下了千斤的重擔。
白風卻沉默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晨兒，隻有這件事，爹不能答應你。這是你娘的遺願。爹知道你是一個孝順的孩子，難道你要你娘在黃泉下也不能安息嗎？”
白晨退後一步，心中是一層一層的迷霧：“為什麼娘要我這麼做？爹，你告訴我為什麼？否則我怎麼能安心呢？從小我就被迫改變自己的喜好、處世之道還有那些與生俱來的習慣，我真的活得很累，但是為了爹娘，我都忍受了。可是如今我長到這個年紀，我的一言一行已經影響到我身邊的人了，我對她們的欺騙注定會給她們帶來傷害。爹，孩兒真的不想再瞞下去了，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而傷心難過。”
聽完這番話，白風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女兒真的長大了，她不再是小時候單純天真無憂無慮的孩子了，她也會有煩惱。可是真的不可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