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鐵心問道歐陽慕雪為何也在此地,自己被丟下懸崖時為何那人說陪歐陽慕雪,以及歐陽前輩有何遺憾。
歐陽慕雪道,“說起我來,卻是上了當,我的父親歐陽破並不喜歡鑄造,因此爺爺並不喜歡他。”
歐陽清道,“哼,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況且我們歐陽家可是祖上世世代代冶鐵,熬到今日才有了這般地位,他說不幹就不幹,我還能給他好臉色?”
祝鐵心道,“我聽聞你們是歐冶子之後。”
歐陽清道,“那不過是人們杜撰的,人們見我們冶煉技術高超,便這麼說,還說姓氏是後來為了避亂更改的,根本是胡說八道。”
祝鐵心點頭,原來是這樣,果然,傳言不可盡信。
歐陽慕雪道,“雖然父親不喜歡鑄造,但我卻從小喜歡,爺爺便傾囊相授。”
歐陽清道,“這是自然,你是我歐陽家唯一的後人,這門手藝若在我的手中斷絕,黃土之下,你讓我如何見那列祖列宗,奈何你不是男子。”
歐陽慕雪道,“男女又有何區別,如今我已二十,隻怕你二十時的手藝也不及我。”
歐陽清道,“不錯,你倒是有點鑄造的天賦,罷了,故人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畢竟有了你父親,即便真是不孝,也是你父親不孝,日後黃泉之下,也是他不好交代。”
歐陽慕雪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對歐陽清輕視女人不滿,卻因那是爺爺,隻得忍下來。
祝鐵心連忙化解,“古來巾幗不讓須眉者不勝凡幾,花木蘭,穆桂英,佘老太君,與男兒相比,更勝一籌。”
聽了這話,歐陽清也不得不點頭,麵色好看了些,歐陽慕雪也舒服了點。
歐陽慕雪道,“正是因為爺爺看不慣我,卻又不想要手藝絕後,因此在我十五歲那年,與爺爺賭氣,便回到了父親那裏,不再來往,所幸,此時大多手藝已經學全,即便回到家裏,也可以鑄造,手藝日漸精湛。三年前,爺爺來信說,要躲上一躲,我便想要來看看,卻被父親擋住,既然有人要傷害爺爺,想來我們這一家也不安全,因此我們也躲了兩年,便沒有來找爺爺,想來,爺爺躲在此地,確是不怕有人找到的。”
歐陽清道,“不錯,此地乃萬丈懸崖之下,掉下來雖不至死,但又有哪個人有膽子敢下來查看。”
祝鐵心點點頭,他掉下來時可是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歐陽慕雪接著道,“後來,兩年之後,我卻又聽聞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歐陽清早就重出江湖,而且已經一年有餘。”
“哦?”
歐陽慕雪道,“我想莫非爺爺又重出江湖,怎的不怕人追殺了?況且爺爺年紀已大,隻怕撐不過幾年,我便想,還是需要看上一看的,於是來到那小木屋。”
歐陽清聽到慕雪談到自己的後事,卻也不生氣,不說話,許多年老者聽到兒女談起自己的後事,都氣炸了肺,卻不知有些實在是透著擔心,更有人怕,說什麼來什麼,擔心兒女說起死亡,自己就會死去,實在是唯心主義,荒謬的很。歐陽清顯然不是此類人。
歐陽慕雪繼續道,“小木屋裏的確有一位鑄造大師,我與爺爺五年不見,卻也知他絕非爺爺,便與他攀談起來。他便道,他曾受爺爺大恩,此番爺爺不能出麵,便托他出麵打探虛實,此人武功極高,即便有人要殺他,逃命還是有餘。至於麵貌,則是化妝手法顯得老態而已。實際年齡恐怕不過五十左右。”
祝鐵心道,“不錯,那渾身的肌肉的確尚顯年輕,當時我看他麵目已到耄耋之年,便深感疑惑,此番想來,原來如此。”
歐陽慕雪點頭,“他說的情深意切,甚至說起曾經所受的大恩,倒是編的像模像樣,我也被其感動,看來此人倒是頗為擅長人心。於是他見時機成熟,得到了我的信任,便道,想要和我這神鑄傳人交流一番心得,我便同意了,我與他邊走邊談,不知不覺就被他引到了山崖邊,那山崖雖是險地,卻雲山霧罩,美妙的很,我隻當他和我一同欣賞風景,誰知也被他打入山崖。”
祝鐵心歎息,“看來那人便是巴特爾找來的人,為的就是將與歐陽前輩有關以及與我所打探的天鑒寶劍仿品有關的人消滅掉。”
歐陽慕雪點頭,“不錯,此時看來,的確如此,隻是他不曾想到,這山崖下卻早已是宜人居住之所。”
祝鐵心轉頭看向歐陽清,道,“那麼,前輩你所說的遺憾是什麼?”
歐陽清道,“我所說的遺憾,便是沒有人看透那一文寶刀,如今你來了,我便不再遺憾,同時,可以將這真正的一文寶刀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