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深邃的巨洞之中,正中央放置著數十口足有一人多高的漆黑大口玄鐵鍋,鍋內此時正盛燃著甚麼東西,已將近化為灰燼了,冉起的紅光映滿整片洞內,滲出難以言喻的詭異驚悚。光線的透視下,可見,洞內此時尚有數百名上身赤裸的虯髯大漢,各個光著膀子,頭束血色包巾,臉上的橫肉,絕對可以嚇死普通老百姓,而他們手中都各持一把袖珍型的幽亮匕首,或是寬背大刀,神情峻然肅立,端立於熱火熏染的鍋火旁,好似那難忍的熱度不存在一般。
“無話可說了?”同匕首一般幽亮的嗓音卿然響起,縱然好聽,卻不及殺豬賣肉之人吼出的那般悅耳,隻令全場之人心神大凜,如臨大敵一般,提起全部注意力。
而發出聲音的恰是,這口洞裏最為光華的地方,數十口大鍋的正上方,那個熱力最勁之地,而這個人,正是失蹤了許多時候的‘鴻驚仙子’---尤鴻驚,或者此時應該成他為邊燕,才更為妥切。而受問之人,怡怡然正是風、卷、雲、殘,四位之末的殘四姑,那個雌雄莫辯又行為詭異的美貌之人。
“冥主未在,少主說如何,便是如何了?”萬般平穩的語調,硬是將滿腔的怨府說得坦蕩無比了。語氣中,更是有著看不慣這少年此種絞殺元老的不滿。
尤鴻驚是如何通透之人,竟能聽不出這其中的怨言。隻是,怒極反笑,他此時表情雖平和無比,笑容也端得儀態大方,但心中的惱怒卻是比這之下的大火更為熊烈,“斂魂術?哼……”此話未說出口的言外之意便是,她李莞思小小一介於你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子,就令護法大人,你,使出了如此高明的手段?你也太看得起她了?但……真的隻是小小……一介?如若果真如此,那小小的可人兒,又為何能令他踟躕不前萬般停留?
“屬下隻做當坐得起之事?”殘四姑卻並未對此事解釋一番,而是公然說出了如此大不違的話,大有‘要殺要刮隨便,休要讓我說出認錯的話來’之意。
“好一個‘坐得起’,護法此時膽敢動吾之人,彼時,會不會也將本主這個位子給取代了。”這話便如霹靂一般,橫入每個人的心中,這便是要護法將這反叛之事給坐實了,可見少主殺了護法之心,是已經有了的,遂,在場眾人莫不人人自危,彼時之前,曾與護法有過深交淺出的人,無不額上涔出冷冷汗跡,仿若下一個要被審問的人是自己一般。
“既如此,來人,上……”
流徙酒肆
“聽說沒有,冥教又出山了!”
“果真!”
“千真萬確,冥教已有幾十年未曾在江湖上露麵了,此次傳出消息,便是清洗內部,傳言其中一個元老護法被處了剮刑和煎刑。”
若說,‘冥教’這兩個字沒能對眾人造成多大的震波,‘剮刑’和‘煎刑’這兩種隻在傳聞中聽說過的極刑便驚得眾人均是寒毛直立,驚悚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