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古閣的目光掃了岸上一眼,並沒有再為這種醉漢分神,他當然聽到這些人的對話,所以他根本就不屑去理這種人,他的心神屬於自己,他的目光隻望著湖心。遼闊的湖麵,湖心有一個不算小的島嶼,但此時卻完全見不到那島嶼的影子,天太黑,夜幕太深。
潘古閣的目光很深邃,也不過隻能看到百丈左右,然而此時他的心神震了一震,因為他看到了有數道黑影向這邊疾靠而來。
是船,而且還不小,為什麼不開燈呢?潘古閣心頭一動,環眼四望,隻見四周都有黑影靠近,不由得立刻明白了什麼似的,大喝道:“大家小心,可能有敵人靠近。”
“媽的……你……是哪裏來的……家夥?居然……說……我是敵人,老子……砸……死你!”那醉漢似是聽到潘古閣的話,以為是針對他,不由怒聲結巴地罵道,同時手中的酒壺也拋向大船。
大船離岸並不是很遠,醉漢又是全力扔來,酒壺一下子便飛至大船的頂上,空中還有酒水不斷地灑下來。
潘古閣斜眼怒看,見那酒水下灑,並沒有太過在意,大船上的眾弟子這時也看到了黑影的逼近,他們也沒有在意那個酒壺。
“轟!轟!”大船一震再震。
潘古閣臉色一變,有敵在水下鑿船,同時臉色又再一變,他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大聲喝道:“小心酒壺,有敵鑿船。”
“轟——”一聲巨響,酒壺落在甲板上立刻爆炸開來。
“潘古閣,你中計了,哈……”一陣大笑從岸上傳來,正是那形似瘋癲的漢子。
異變更起,三艘漁船上立刻鑽出十幾人,三條船所處的位置剛好把大船靠岸那一邊包圍了。
那十幾人手中都拋出一個個黑球,向大船投去。
“轟!”大船船體再震,在船底的水麵之上立刻冒出幾顆怪物一般的黑影,嘴中含著一根長長的蘆葦杆,全身都以一種黑色的特製皮革包裹著,手中就像是鴨掌一般,緊握著一根巨鑿。
“小心,轟天雷!”潘古閣從樓上飛身而下,拉下一塊窗簾,在風燈下,掀起一片雲彩,向空中的黑影卷去,口中不由得大叫。
與此同時,那漸漸逼近的黑影,全都亮了起來,果然是大船,竟有六艘之多,雖然及不上這條戰船之大,卻另有一種肅殺之氣。
嶽陽門的這些弟子果然不愧為精英,立刻將背上的弓拉開,向那漁船上的人發出無情的攻擊,同時又拉起一張大而密的網向天空中的轟天雷接去,而幾名被酒壺炸傷的弟子連哼都未哼半聲,手中的長槍立刻打開護板上的一道門,向水中的敵人猛紮。
“轟!轟!”在水麵的船身立刻開了一個洞,這正是第二層船艙,眾弟子休息的地方。
“呀!”水中那穿著怪皮的人立刻中槍,但也將懷中的一球狀物體由破洞扔了進去,然後湖水中冒出一灘血水,整個身子便沉入水中。
“轟!”第二層船艙中一聲悶響,立刻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之聲。
第二層艙中的弟子早在潘古閣一聲大叫的時候醒來,隻是事發突然,使他們心中吃了一驚。
本也如此,誰都想不到敵人竟早有預謀,竟知道這艘大船定要在這裏靠歇,同時也想不到這麼冷的天,對方居然由水底攻至。另一個原因還因為那酒鬼裝得太像,使人的注意力被引開,從而讓敵人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從水下潛至。
大船底部被鑿開了洞,大股大股的湖水向船內疾湧,有人早就潛至底艙,立刻用裝有棉花的布袋充塞。
“撲通!撲通!”有數名嶽陽門的弟子縱身躍入湖水。
“轟!轟!”數顆轟天雷並未能接下,遇到堅硬的撞擊便即刻爆炸。
“呀!呀!”一陣慘叫,一些嶽陽門的弟子立刻被炸傷,被震入湖中。
“靠岸!”潘古閣大喝一聲,猛地一伸手。“嘩”的一聲猛響,巨錨竟破水飛上。
“呀呀!”三艘小漁船上的大漢紛紛中箭。
第二層艙的嶽陽門弟子紛紛躥上甲板,大叫道:“第二艙中有毒氣,快用鼓風機。”
所有人並沒有慌亂,立刻有人劃槳,拉帆,向三艘漁船撞去。
“咳咳!”有人正咳著從第二層艙中躥出來,手中的兵刃全都備齊,隻是衣服未曾穿整齊。
湖水開始翻騰起來,嶽陽門入水的弟子都是水中好手,當然對方能派往水底的人也絕不會差到哪兒去,湖水中開始湧出一股股血絲,水花不斷地鼓動,戰況之激烈,實不是船上之人所能想象的。
“潘古閣,今天是你的末日,還是乖乖受死吧!”一聲“桀桀”怪笑之後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有若鬼叫狼嚎,聽者無不毛骨悚然。
潘古閣冷冷地望著呈扇形將自己大船包圍的六艘戰船,不由豪氣幹雲地道:“莫食鬼,三年前讓你跑掉了,想不到你依然陰魂不散地纏來,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同時對身邊的老者低聲道:“以投石機攻擊。”
“是,舵主!”老者低低地應道,立刻走下去。
“魏壇主,你帶三十名兄弟乘小船迅速上岸,查清岸上有沒有埋伏。”潘古閣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