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綏自幼習武，又在戰場上磨練多年，不管是警覺性還是反應速度都是一等一的，然而這些早就習以為常深入骨髓的能力此刻全部消失殆盡，他的身體比石頭還要僵硬。
洛琳菁靠過來的速度很慢，她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藥香隨著她的移動，一點點地往他鼻子裏鑽。殷綏呼吸一緊，立刻屏住呼吸，害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做出逾越之舉。
鐵鏽味和血腥味本身就有點像，殷綏應該是處理過傷口，換了一身衣服才過來找她的，他身上逗獸草的味道極淡，若不是她之前體質得到了一次提升，估計也聞不到。
洛琳菁有點不甘心，更靠近了幾分，在她低頭的瞬間，墨色的發絲越過肩頭，如瀑布般滑落，一大半都灑落在殷綏的肩膀上。幾縷發絲的重量，對任何人來說都可以忽略不計，殷綏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僵硬的脖子微微轉動，他低頭看去，黑眸倏地睜大，洛琳菁此刻的動作，就像、就像要親吻他的喉結一樣！
這回殷綏已經不止是身體僵硬了，黑色長袍遮蓋下的每一寸肌肉都繃緊了，喉嚨幹得厲害，像是要著火了一般，他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洛琳菁原本並沒發現她與殷綏的距離有多近，姿勢又有多麼曖昧，直到凸起的喉結在眼前上下晃動，耳邊傳來一聲清晰的吞咽口水的聲音，洛琳菁才猛然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真的、太、近、了！
洛琳菁連忙坐直身子，動作太大，某人此時又正好處在渾身僵硬的狀態中，完全不知道要躲閃，洛琳菁的頭頂就這樣狠狠地撞了一下殷綏的下巴，發出“咚”的一聲響。
這一撞把那曖昧又緊張的氣氛全部撞散了，殷綏的敏捷身手終於回歸，他連忙抬手捂住她頭頂被撞到的位置，一邊輕揉著，一邊急道：“疼不疼？”
說實話，洛琳菁其實並沒覺得怎麼疼，隻是很窘而已。她不過是好奇逗獸草真正的氣味和小神模擬出的氣味有沒有區別而已，結果卻弄出了這麼尷尬的事情。輕揉著她腦袋的手掌寬厚又溫暖，力道很輕，小心翼翼的動作中還帶著幾分無措。
洛琳菁的臉微微發熱，緩緩往後挪了挪，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沒事，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撞疼你了吧？”
掌心下的小腦袋已經溜走了，殷綏惘然若失，若無其事地將手收了回來，淡淡地回道：“不疼。”
他的聲音低沉黯啞，眼睛裏好像有一處火苗，熱辣到燙人。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心跳聲比外麵噠噠噠的馬蹄聲更加響亮，洛琳菁呼吸莫名亂了節拍，明明已經坐遠了，為什麼還是能聞到殷綏身上的味道？那略帶血腥味的炙熱氣息仿佛將她籠罩在其中，呼吸間盡是他的味道。
洛琳菁的臉頰溫度越來越高，係統還在這時候冒出來湊熱鬧，隻聽它嘖嘖笑道：【進展不錯嘛，宿主很會撩啊~】
【？！】她什麼時候撩了？洛琳菁剛想反駁，又想起剛才自己湊過去嗅聞人家的舉動，確實……
臉更熱了，燙得都快燒起來了，她很想大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沒有要撩撥的意思，可是就剛才她的行為來說，如此蒼白的解釋，別說小神不相信，殷綏估計也不信吧！
洛琳菁悄悄瞟了殷綏一眼，正好對上他始終未曾從她身上移開的目光。那雙總是冷靜堅毅的眼睛，此刻幽暗深邃，又熱辣逼人，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麼，燙得她心尖發麻。